他被小厮扶着跌跌撞撞来到倚月斋,却被人告知最好的那一间包厢已经有人了。
压抑了一日的怒气瞬间爆发,他一把推开传话的龟公,怒喝道:“知道我是谁吗?里头的人又是谁?给我提鞋都不配!把人给我叫出来!”
两边的人龟公都得罪不起,只能跪在李景和脚边求饶,“世子,您息怒,里头的人是陆二郎君,您瞧这净莲还空着,视野也是一绝要不……”
话还未说完,李景和身边的小厮就朝着他的心窝狠狠踹了一脚,“要不什么?我们世子身份何等尊贵,你们胆大包天居然敢让世子将就!信不信今日就抄了你们这倚月斋?”
一小厮都飞扬跋扈,可见李景和平日里是何等嚣张,龟公被踹的狠了,立刻就倒地口吐鲜血,可他却不敢得罪李景和不顾心口的疼,赶紧跪地求饶。
“世子息怒,世子息怒!”他位卑言轻,除了求饶别无他法。
四周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可无一人出言劝阻,他们都畏惧李景和只敢远远瞧着,生怕引火上身。
“他陆润算什么东西!让他给我滚出来!”
李景和早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不管不顾地在前厅高声咒骂陆润。
“世子这是怎么了?是哪个不长眼的惹您动怒了?”
楚娘撩开珠帘,笑容娇媚从里头走出,“您来了我这儿依月斋也是蓬荜生辉!,”
“发生何事?让世子如此动怒?”楚娘看着还跪在地上吐血的龟公呵斥道。
“娘子息怒,是世子瞧上了陆二郎君的包厢隐兰,奴无能得罪了世子。”
他赶紧挪动双腿朝着楚娘叩首,边叩首一边口吐鲜血,楚娘看得直皱眉,啐了一口,“没用的东西还不赶紧滚下去!”
又转头对着李景和温柔一笑,嗓音轻柔悦耳,“世子您看开门做生意最讲究就是先来后到,倚月斋内还有一间包厢绝不输那间隐兰。”
李景和满脸厌烦,眉头紧蹙反手甩了楚娘一耳光,看着楚娘嘴角渗出的鲜血他烦躁的心反而愉悦了几分。
“他陆润也配排在本世子前头!你又是什么东西也敢在本世子面前聒噪!”他钳住楚娘的下巴,恶声恶气,“你莫不是忘了大雍是姓李的!”
楚娘还没从那突如其来的一巴掌中回过神来,就被人捏住下巴,下颌骨痛的仿佛要被捏碎,她眼中闪过恐惧。
声音愈发恭敬,“世子息怒,妾这就派人去同陆二郎君知会一声。”
楚娘心中怕极了,李景和方才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一般,她恍惚间觉得李景和是想杀死她的。
她现在只能将希望放在陆润身上,希望他不要计较,否则今日她倚月斋怕是要不复存在了。
“世子您先上座。”楚娘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见到众人对他畏惧的模样,李景和很是受用,撩起衣袍大马金刀坐下等着陆润让出隐兰。
传话的人不一会儿就回来了,在楚娘耳边说了几句,她面色一喜。
原来陆润早已换了一间包厢,眼下隐兰中正是陆润带来的一位小郎君在。
楚娘决定亲自去劝说,那小郎君瞧着就是一位好说话的主儿,应当不会为难她。
“郎君,楚娘有一事相求。”楚娘恭敬的候在外头,毕竟有求于人,她将姿态放得很低。
“进来吧!”悦耳的声音自内传出。
楚娘的求见,适时地打破了孟顽与李翊之间暧昧的氛围,被人打断与孟顽独处李翊脸色有些不太好。
所以在孟顽挣扎要从他怀中退出时抱得更紧。
楚娘也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
隔着云母屏风她隐隐约约瞧见两个人影抱在一起,她分明记得说是只有一位小郎君在此,另外这人是何时来的?
更让她震惊的是二人竟然如此亲密无间,她也知晓男子间有龙阳之好,她今日第一次瞧见也很是震惊。
但想到那位小郎君雌雄莫辨的容貌,这事也不算太过意外。
眼下更重要的是求她将隐兰让出。
她毕恭毕敬的开口,“郎君,平阳王世子瞧中了您这间包厢,不知您能否割爱?”
孟顽秀眉皱在一起,不过一间包厢让给他也无妨,但难办的是眼下不仅她一人在这儿,圣人在此,是绝对没有让圣人相让的道理。
“不让,让他去别的地方!”孟顽果断拒绝。
李翊见她如此维护自己,心情大好也不计较她方才嫌弃他的事,在她脸上亲了几口,惹得孟顽一阵躲闪。
楚娘在外头瞧见二人如此脸上一红,又怕这位郎君年纪小不知李景和是何人,劝慰道:“郎君,平阳王世子可不是咱们能招惹的,您还是不要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