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面色不变,袖中又飞出数十片花瓣,这些花瓣在空中相互碰撞,出清脆的铃声。凌素素听到这铃声,身形明显一滞。
“摄魂铃?!”凌素素惊呼,“你竟将铃铛藏于花瓣之中”
趁她分神之际,桃夭已飘至窗前,目光扫过苏凝手中的玉盒:“这枚孔雀胆本就是凌波一脉的圣物,三年前被鬼面教盗走。今日物归原主,还望诸位行个方便。”
沈砚持剑而立,声音冷峻:“孔雀胆事关长安百姓安危,恕难从命。”
桃夭美目流转,忽然轻笑:“既然如此”她袖中飞出一枚特制的花瓣,直射向梁柱上那几枚毒镖。
花瓣与毒镖相撞的瞬间,异香大作。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再定睛看时,桃夭与凌素素竟同时消失在漫天飞雪与飘落的花瓣之中。
陈默快步检查窗外,只在地上现几片渐渐被积雪覆盖的花瓣,以及凌素素罗袜上掉落的一枚金铃。
“凌波一脉的内斗,似乎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苏凝拾起那枚金铃,铃铛在她掌心泛着诡异的光泽。
沈砚望着窗外愈加密集的雪花,沉声道:“传令,全城搜查所有与凌波一脉有关的线索。这场落花时节的戏码,才刚刚开始。”
远处,隐约传来女子的轻笑,随着风雪飘散在长安的夜空中。
雪夜更深,玄镜司内烛火摇曳,映着众人凝重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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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凝将桃夭遗落的花瓣与凌素素的金铃并排置于案上,指尖轻触那片仍带着异香的花瓣,神色渐凝:“这花瓣上的毒与先前毒镖上的‘千机变’系出同源,但其中多了几味罕见的引子。”
她取过银质小刀,小心地刮下少许花瓣上的粉末,投入琉璃盏中的清水。清水瞬间泛起诡谲的虹彩,细看之下竟有微小的颗粒在其中游动。
“是蛊。”秦玉瑶倒吸一口凉气,“西域噬心蛊,以特殊香料培育,能通过花香催。”
沈砚目光微沉:“凌波一脉竟也用蛊?”
“未必是凌波一脉本意。”陈默从窗外归来,手中捧着几片沾雪的花瓣,“我在院墙外现了打斗痕迹,还有这个——”他展开掌心,露出一枚刻着鬼面的铜牌。
铜牌背面,精细地刻着一幅微缩的机关图,其中某个构造与毒镖尾翼的齿轮惊人地相似。
“看来鬼面教中确有精通机关的高手。”苏凝细细端详铜牌,“而且此人造诣极深,能将机关与毒术、蛊术完美结合。”
正当众人沉思之际,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奇异的乐声,似笛非笛,似箫非箫,在寂静的雪夜里飘荡。那乐声忽远忽近,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听得人心神荡漾。
“是摄魂曲!”秦玉瑶急声道,“快封闭听觉!”
然而为时已晚,门外把守的玄镜司侍卫眼神已然涣散,手中的兵器“铛啷”落地。更可怕的是,案上那枚金铃开始自行震动,出与乐声相和的清音。
苏凝迅取出银针封住耳后穴位,同时将一把药粉撒向空中。药粉与乐声相触,竟在空中迸出细小的火花。
“乐声中有蛊!”她厉声警告,“这摄魂曲是以音波催动方才花瓣上的噬心蛊!”
沈砚长剑出鞘,剑风扫过之处,雪花倒卷,竟暂时阻断了乐声的传播。陈默趁机跃出窗外,循着乐声来源追去。
片刻之后,乐声戛然而止。陈默带回一个昏迷的乐师,那人手中还握着一支造型奇特的骨笛。
“是西域幻音坊的人。”陈默面色凝重,“看来鬼面教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庞大。”
苏凝检查骨笛,在笛孔深处现了残留的蛊虫痕迹:“他们以音律操控蛊虫,再借蛊虫激毒素这等手段,实在骇人听闻。”
就在这时,案上的金铃突然炸裂,从中滚出一枚小小的玉简。玉简上以朱砂写着一行小字:
“三日后,落花时节,朱雀桥头,以圣物换解药。”
沈砚拾起玉简,指尖抚过那行朱砂小字,眼神渐冷:“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孔雀胆。”
窗外,雪渐渐停了。一轮冷月从云层中露出,将清辉洒向长安城的万千屋宇。而在某处高楼的飞檐上,一道粉色身影悄然独立,望着玄镜司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好戏,才刚刚开始。”
第二章府中暗忧
暮色渐沉,陈府朱红大门在陈默身后缓缓合拢,出沉闷的声响。他将玄镜司所得消息尽数告知钱庆娘,这位向来从容的当家主母闻言,执茶盏的手微微一滞,盏中清茶泛起细密涟漪。
传令下去,钱庆娘声音依旧平稳,目光却已锐利如刀,府中各处加派双倍守卫,夜间巡逻改为三班轮值。所有进出之人,皆需持对牌并经三重查验。
夜色渐浓,陈府内外灯火通明,护卫们执着火把在廊庑间穿梭,铠甲相击之声不绝于耳。
偏院海棠树下,次女雨薇正与幼妹追逐嬉戏。忽然,她停下脚步,弯腰从枯草丛中拾起一物——那是个绛紫色香囊,以金线绣着狰狞鬼面,在月光下泛着诡异光泽。
好精致的香囊雨薇好奇地扯开系带,正要细看,却见黑色粉末簌簌落下。恰在此时,一阵夜风拂过,粉末随风飘散。
薇儿!苏婉的惊呼声从廊下传来。她疾步上前,一把将雨薇拉到身后,手中银针已探入香囊。针尖瞬间蒙上灰翳,针身浮现出蛛网般的黑纹。
是噬魂散!苏婉脸色煞白,快闭气!
整个偏院顿时乱作一团。闻讯赶来的陈默见状,眸中怒火骤燃:封锁全院!所有人不得随意走动!
柳轻眉早已带着护卫将偏院围得水泄不通。她俯身查看地面痕迹,指尖掠过泥土上几不可察的脚印:来人轻功极佳,应是翻墙而入。
月光下,她如鬼魅般掠向院墙,袖中淬毒银针在夜色中划出数道寒光。墙外传来两声闷哼,随即是重物倒地之声。然而为那道黑影却如大鹏展翅,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重重屋宇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