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心中一震,望着她清澈的眼眸,那双眼睛里映着烛光,也映着他的身影。他想说“你是故人之女,我理应护你”,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不能让你有事。”简单的六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也藏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深情。
赵清晏的心猛地一跳,不敢再与他对视,转头望向窗外的夜色:“汴州局势未稳,韦嗣立虎视眈眈,我们还是先专注于案情吧。”她刻意转移话题,却没现自己的耳尖早已泛红。
陈默看着她略显慌乱的模样,心中竟生出一丝暖意。他知道,两人的身份与当前的局势,都不允许这份情愫滋生。他是汴州都督,她是罪臣之女,更兼朝堂权谋波谲云诡,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可越是压抑,那份暧昧的情愫就越是浓烈,如同藤蔓般悄然缠绕在两人心头。
几日后,赵清晏身体痊愈,提议去汴州城的药铺采买些药材,以备不时之需。陈默担心韦嗣立的人暗中作祟,执意亲自陪同。两人并肩走在市井之中,褪去了都督与孤女的身份,倒像是一对寻常的叔侄,却又在不经意间流露着默契。
路过一家胭脂铺时,赵清晏被橱窗里的海棠色胭脂吸引,驻足多看了两眼。陈默见状,便让随从去买来。赵清晏接过胭脂盒,指尖摩挲着精致的雕花,轻声道:“叔父不必这般破费。”
“你喜欢便好。”陈默望着她脸上淡淡的红晕,心中柔软,“这些年你受苦了,往后该多些女儿家的欢喜。”他的声音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让赵清晏的心跳又快了几分。
返程途中,路过一座石桥,桥下汴水潺潺,岸边杨柳依依。陈默突然停下脚步,看向赵清晏:“清晏,待此事了结,你想去哪里?”
赵清晏望着远方的天际,轻声道:“若父亲的冤屈得以昭雪,我想回洛阳,守着父亲的坟茔,过些安稳日子。”她顿了顿,转头看向陈默,眼中带着一丝试探,“叔父呢?叔父功成名就后,会选择何处?”
陈默心中一动,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我若说,我想选一处有你的地方,你信吗?”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赵清晏心中炸开。她怔怔地望着陈默,见他眼中没有玩笑,只有真挚的情愫,脸颊瞬间染上绯红,慌乱地低下头:“叔父……你说笑了。”
陈默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心中既甜蜜又苦涩。他知道,此刻说这些为时过早,唯有尽快解决韦嗣立,扫清朝堂阴霾,才能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他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想去拂开她额前的碎,指尖即将触碰到她的肌肤时,却又克制地收回,转而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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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肩往回走,一路无言,却能感受到彼此心中的悸动。汴水的风拂过,带着淡淡的花香,也吹动了两人心中压抑的情愫。他们都知道,这份暧昧如同烛火,在权谋的狂风中摇摇欲坠,可即便如此,也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守住这片刻的温暖。
而远在洛阳的韦嗣立,已收到崔谦的密信,得知陈默对赵清晏的情意,眼中闪过阴鸷的算计。一场围绕着赵清晏的更大阴谋,正在悄然酝酿,而陈默与赵清晏之间刚刚萌芽的暧昧情愫,也将在这场风暴中,面临最严峻的考验。
汴水惊涛:内宅风波
汴州都督府的朱门刚落下铜环,便听得门外传来车马辚辚。陈默正在书房审阅武崇曜的供词,门房匆匆来报:“都督,洛阳来的家眷到了,是夫人和云鬓娘子。”
陈默握着笔的手猛地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洇开一小团黑斑。他与钱庆娘的婚事本是父辈所定,早年他忙于仕途,夫妻聚少离多,钱庆娘一直居于洛阳老宅;云鬓原是钱庆娘的陪嫁丫鬟,后被纳为妾室,性子温顺,却也向来依附正妻。此刻她们突然前来,时机未免太过凑巧。
“请她们进来。”陈默压下心头疑窦,起身整理了衣袍。
不多时,两名女子在侍女簇拥下步入正厅。为的钱庆娘身着绛红色织金襦裙,头戴衔珠凤钗,容色艳丽却带着几分疏离,正是陈默的正妻。她身后的云鬓穿着水绿色绫裙,梳着随云髻,眉眼柔顺,垂手而立,正是小妾云鬓。
“夫君。”钱庆娘敛衽行礼,声音不高不低,听不出喜怒,“久居洛阳,思念夫君,特携云鬓前来探望,望夫君勿怪冒昧。”
云鬓也跟着行礼,怯生生道:“妾……妾见过夫君。”
陈默望着眼前两位名义上的妻室,心中五味杂陈。他与钱庆娘本无深交,这些年更是疏于联络,如今她突然到访,绝非单纯的“思念”。“一路辛苦,”他淡淡颔,吩咐下人收拾出内院正房给钱庆娘,西厢给云鬓,“府中事务繁杂,委屈你们暂且住下。”
话音刚落,恰好赵清晏闻讯而来。她身着素裙,立于廊下,见厅中两位衣着华贵的女子,便知是陈默的家眷,连忙上前敛衽:“小女赵清晏,见过钱夫人、云鬓娘子。”
钱庆娘抬眸打量她,目光在她清雅的眉眼间逡巡片刻,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这位便是夫君常书信提及的赵侄女吧?果然清雅脱俗,难怪夫君这般上心。”语气听似温和,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与醋意。
赵清晏心中一凛,暗道这位钱夫人来者不善,只得恭声道:“夫人谬赞,小女只是寄人篱下,全凭叔父照拂。”
陈默见气氛微妙,连忙打圆场:“清晏是故友之女,孤苦无依,我理应照拂。”他刻意加重“叔父”二字,想划清界限,却见钱庆娘眼中的笑意更浓,显然并未当真。
当晚设宴接风,钱庆娘频频向陈默敬酒,言语间不断提及洛阳旧事,试探他在汴州的境遇,尤其反复打听“是否有红颜知己相伴”。云鬓则坐在一旁,偶尔帮腔,却总在不经意间观察赵清晏的神色,目光带着几分探究。
赵清晏默默坐在角落,手中捧着茶杯,指尖却因用力而泛白。她能感受到钱庆娘的敌意,也明白陈默的为难。如今钱庆娘以正妻身份入驻都督府,她这个“故人之女”的处境顿时变得尴尬,而那份刚刚萌芽的暧昧情愫,更成了见不得光的秘密。
宴后,钱庆娘借口身子不适,让陈默送她回房。房中烛火摇曳,钱庆娘屏退左右,突然开口:“夫君,你在汴州的事,洛阳早已传遍。韦仆射势大,你夹在中间不易,我此次前来,是想帮你。”
陈默心中一动:“夫人有何高见?”
“那赵清晏来历不明,又深得你信任,”钱庆娘眼中闪过一丝锐利,“韦仆射那边已派人联系我,说只要你交出武崇曜与账本,再远离赵清晏,他便保你仕途无忧。夫君,我们是夫妻,我不会害你。”
陈默瞳孔骤缩,原来钱庆娘早已与韦嗣立勾结!他强压怒火,冷声道:“夫人可知,韦嗣立野心勃勃,与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可你若不合作,”钱庆娘上前一步,语气带着胁迫,“我便对外宣称,你与赵清晏有染,败坏你的名声。届时朝廷降罪,你不仅官职难保,连性命都堪忧!”
与此同时,云鬓悄悄来到西跨院外,假意与值守的下人闲聊,实则打探赵清晏的动向。她刚走到窗边,便听到屋内传来赵清晏与陈默亲信的对话——原来赵清晏早已察觉钱庆娘与韦嗣立勾结,正商议如何应对。
云鬓心中一惊,转身欲走,却撞上了恰好赶来的赵清晏。“云鬓娘子深夜至此,有何要事?”赵清晏目光平静,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云鬓脸色白,强作镇定道:“我……我只是担心赵姑娘,前来看看。”
“是吗?”赵清晏微微一笑,侧身让她进屋,“既然来了,不如坐下聊聊。我听闻,云鬓娘子早年曾在韦府做过侍女,不知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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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鬓浑身一僵,没想到自己的底细早已被查清。
而正房内,陈默望着钱庆娘决绝的面容,心中已然明了。韦嗣立不仅派了死士、眼线,竟还策反了他的正妻,欲从内宅瓦解他的防线。他缓缓起身,目光凛冽:“夫人若执意如此,休怪我不念夫妻情分。”
钱庆娘没想到陈默如此强硬,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内宅风云突起,正妻勾结外敌,小妾暗中窥探,赵清晏腹背受敌。陈默站在廊下,望着东跨院与正房的烛火,心中一片清明。这场权谋棋局,不仅要应对朝堂的明枪暗箭,还要防备内宅的阴谋算计。而他与赵清晏之间那份隐忍的暧昧,在正妻与小妾的夹击下,更成了最脆弱也最坚韧的牵绊——他必须护她周全,也必须守住这份不容于世的情愫。
汴水惊涛:情难自禁
深夜的都督府静得只剩虫鸣,赵清晏刚从西跨院回来,钱庆娘借口“府中失窃”,竟带人搜查了她的住处,虽未搜到任何把柄,却明晃晃地摆足了正妻的威慑。她攥着袖中的手,指尖冰凉,一路走到廊下,恰好撞见迎面而来的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