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步走近,鞋底重重踩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闷响。
陆渊像是这才注意到她,抬眸望来:“阿妩,这是怎么了?火气这般大。”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明妩连日来积压的委屈、愤懑,连同逃跑失败的憋屈和离蛊带来的恐惧,瞬间将她的理智焚烧殆尽。
她几步冲到他面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茶盏,狠狠磕在紫檀木案上。
“砰”的一声,茶水四溅,在光洁的桌面晕开深色水渍,几片茶叶狼狈地黏在桌沿。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囚禁我吗?”
明妩胸口剧烈起伏,一双美目燃着熊熊火焰,瞪着陆渊。
陆渊垂眸,视线掠过震颤的茶盏,缓缓移至她因怒意而绯红的脸颊。
这样的明妩,像一朵骤然怒放的玫瑰。
鲜活,扎手,生机勃勃。
他见过她温顺如水,见过她怯懦讨好,却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
一股近乎暴虐的占有欲自心底疯狂滋生。
他想碾碎她的尖刺,让她彻底融化在自己的掌中……
这念头来得汹涌,让他扣在桌沿的指节不自觉收紧,骨节泛出青白。
他喉结微动,压下心头燥意,声音却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你身子弱,昨日又受了惊吓,需要静养。外面……不安全。”
明妩几乎要冷笑出声。
不安全?天下最不安全的,分明就是他陆渊本人。
“陆渊!你当我是什么?你养在笼子里的鸟雀吗?!”
明妩直呼其名,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陆渊的眉头几不可察地一蹙,又迅速松开。
“莫要胡言。”
那语气就像是对待无理取闹的孩子,让明妩有一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挫败感。堵在心口。
上不来下不去。
她真是蠢。
跟一个冷情冷性的暴君争辩什么?
眉尾无力垂下,她整个人就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瞬间蔫了下去。
陆渊不喜她这般模样,仿佛下一刻她就要离他而去。
他起身拦住欲走的她,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无形的压迫。
明妩下意识后退,他却逼近一步,瞬间拉近的距离让她能清晰闻到他身上清冽的墨香,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独属于他的冷冽的乌木香。
他低头,目光沉静地锁住她,语气平淡却字字清晰。
“你不是鸟雀,你是我的夫人。”
他伸手想碰触她的脸颊,却被明妩偏头躲开。
僵在半空的手,顿了顿,转而拂向她鬓边垂落的一缕青丝,轻柔地为她别到耳后。
明妩“啪”地拍开他的手,连退几步,讥讽道:“夫人?相爷不觉得可笑吗?我算哪门子夫人?这府里谁曾当我是夫人?”
陆渊眉头紧蹙:“我会让管家……”
明妩打断了他的话:“相爷可还记得新婚之夜说过什么?你警告我,不要妄想不该想的。”
“我……”陆渊第一次被人堵得哑口无言。
“我现在死心了,以后不会妄想任何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会安分待在离院,不再出现在相爷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