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星走向餐厅,脚步依旧平稳。
只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新来的佣人见到她,立刻停下手中的活计。
微微躬身行礼,态度恭敬得无可挑剔。
眼神里只有纯粹的服从,再无半分探究或轻视。
苏晚星刚落座,顾君宸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口。
他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衬衫,袖口随意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
俊美无俦的脸上带着一丝意味不明,但锐利的目光却如鹰隼。
精准地捕捉到苏晚星脸上,那一闪而过的了然。
顾君宸缓步走到主位坐下,动作从容优雅。
新来的佣人立刻无声而迅地为他布好餐具,送上温热的咖啡。
全程没有一句多余的言语。
他端起骨瓷咖啡杯,指腹轻轻摩挲着杯沿。
深邃的目光落在苏晚星的脸上,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
“昨晚睡得好吗?”
这是距离上次宴会回来顾君宸情绪暴走后,两人第一次面对面的对话。
苏晚星抬眼看他,平静地回应:
“还好。”
顾君宸点了点头,抿了一口咖啡,姿态闲适。
他的视线缓缓扫过餐厅内侍立的新佣人。
那些陌生的面孔感受到他的目光,头垂得更低,姿态愈恭谨。
苏晚星自然留意到了他的视线,她清澈的声音响起:
“这里……似乎多了些新面孔。”
顾君宸放下咖啡杯,出一声轻微的脆响。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过分安静的餐厅里,带着一种低沉的威压。
他的目光扫向苏晚星的脸上,唇角似乎勾起一个极其细微、转瞬即逝的弧度。
但那眼神却冷冽如寒潭深处。
他没有看那些新佣人。
只是对着苏晚星,用一种陈述事实的、毫无波澜的语气说道:
“有些东西,用旧了,脏了,就该彻底换掉。”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很有分量。
“免得污染了眼睛,也脏了耳朵。
连名字都不配被记住的尘埃,自然该被清扫干净,不留痕迹。”
这番话,无疑是对苏晚星的交代,也是对在场所有新佣人的警告。
餐厅里落针可闻。
新来的佣人们,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后背渗出冷汗。
她们比任何人都清楚,眼前这个男人口中的“尘埃”指的是什么。
那不仅仅是解雇,更是一种无声的、彻底的抹去。
没人知道昨天那些多嘴的人去了哪里,也没人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