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怅雪伸出另一只手,也抓住了他的衣角。
“长老。”
闷了一路的沉怅雪说话了。他两只手揪着钟隐月,声音早已哭哑了。
他哑声说:“长老……请长老千万别,丢下我。”
他越说声音越低越抖,好似又要哭了。
钟隐月忙说:“不会的。”
沉怅雪没因为这话轻松半点,他还在抖。
“长老真的会来接我吗?”他问。
“会。”钟隐月说,“我是为你去闭关的。待我出关,第一件事就是你。”
沉怅雪将他拽得更紧了。
“所以,别拽这么紧了。”钟隐月又拍拍他,“你放我走吧,我不会走得很久的。我是雷灵根,天赋异禀的,走个两月便能将你带离这苦海了。听话,好不好?”
沉怅雪摇摇头。
他双手绞着钟隐月的衣角,钟隐月能感受到他的发抖。
“长老,”他说,“百余年来,从未有过这种好事……怅雪唯恐此是黄粱一梦。”
“待梦醒,便又只剩下我一人……”
钟隐月这才明白。
他轻笑了笑,蹲下身去,也跪在地上。
“我那个地方,有人说……兔子太寂寞就会死掉。我从前不信,但现在不敢不信了,万一是真的呢?”钟隐月说,“我可舍不得让你出事。”
他拉开瑞雪裘,从腰上取下一枚晶莹剔透的水玉平安扣来。
钟隐月拉起沉怅雪拽着他的一只手,将平安扣放在他手心里。
“话虽如此,我必须要去闭关。这是水玉,虽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但也算是我的信物,我把它留给你。”
钟隐月说着,在他手心里的平安扣上以食指一点。玄色雷光从他指尖上出现,流入平安扣中。
“你拿着它,便能知道,我的确真真切切说过会带你走,这不是黄粱一梦。”
“而且,我想,掌门就算想放干曜那个真畜生,也得将他关个两月再说。我两月内就能出来,在那之前,若这宫中弟子对你不敬,这平安扣便能护你周全。多少能告诉他们,你头上有个雷灵根的长老护着。”
钟隐月说,“待我出关,不论如何,都会跟整个天决山周旋,把你从这里拉出来。”
“这不是黄粱一梦,我带你从这儿逃出去。”
沉怅雪看看手心里的水玉,又看了看钟隐月。
钟隐月仍然向他笑着。
沉怅雪的目光恋恋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