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日,星期四,清晨六点半的鲤城还裹着一层薄薄的晨雾,初秋的风卷着桂花香,混着空气中日益浓郁的灵气,在街巷里慢悠悠地晃。陈伟是被窗外灵植圃里的聚灵草叶片碰撞声吵醒的,他睁开眼的第一秒,手就下意识摸向了胸口——那里挂着一枚通体莹白的玉戒指,戒身刻着细碎的凤鸣纹路,是欧风琳的本命法宝,也是她现在唯一的“容身之所”。
别墅里静悄悄的,楼下已经传来了咖啡机启动的轻微嗡鸣,不用想也知道是苏晓琴在调试周末要用的设备。陈伟坐起身,后背的肌肉传来一阵酸胀,那是昨晚又在修炼室熬到后半夜的后遗症。他赤着脚踩在实木地板上,凉意从脚底窜上来,却压不住心口那块沉甸甸的冰。
这栋位于鲤城东区的独栋别墅是陈伟在灵气复苏初期就买下的,彼时他还只是个刚筑基的普通修士,靠着偶尔帮人修复法器和赛车场的奖金攒下了付。如今别墅早被几人改造得面目全非:一楼临街的铺面被隔成了due酒馆和咖啡馆,酒馆的实木吧台是樊正索亲手打磨的,刻着鲤行宫的宗门徽记;咖啡馆的落地窗上贴着吴巧巧手绘的卡通灵植贴纸,阳光一照,满墙都是晃动的小光斑。二楼是生活区,四个卧室被改成了六人宿舍(毕竟陈伟、吴冕夜、樊正索、张强四个大老爷们挤两间,苏晓琴、吴巧巧、廖可欣三个女生占两间,李行暐和钟莳梦偶尔来蹭住,就窝在客厅的沙床),三楼则是修炼室和车库——车库里停着陈伟的改装赛车,车身上的k俱乐部标识还闪着金属光泽,旁边堆着樊正索刚淘来的灵植培育盆,角落里还塞着张强的安保器械箱,活脱脱一个“修仙版杂物间”。
陈伟趿着拖鞋下楼时,苏晓琴正举着个灵气检测仪对着咖啡机嘟囔:“不是吧阿sir,这台机子昨天还能吸二点三级灵气,今天咋就降到一点八级了?难道是昨晚灵气潮汐跑偏了?”她见陈伟下来,立刻把检测仪往旁边一放,递过一杯温牛奶:“醒啦?巧巧刚去买了油条,你先垫垫。对了,老吴说今天修道院有个金丹期老师的进修课,让你提前十分钟到,别又跟上次似的,踩着上课铃冲进去,被赵天雷那老头调侃‘大乘期还卡点,不如炼气期小学生守时’。”
陈伟接过牛奶,指尖碰到杯壁的温热,却没什么实感。他嗯了一声,目光又落到了胸口的戒指上。欧风琳的声音好像还在耳边,是三天前她为了替他挡下一只渡劫期妖兽的余波,强行燃烧本命灵力,最后化作一缕残魂躲进戒指里的样子。那天的血色、妖兽的嘶吼、欧风琳倒下时的眼神,像刻刀一样在他脑子里反复划拉,他甚至不敢闭眼,一闭眼就是她苍白的脸。
“又想风琳了?”苏晓琴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她吉人自有天相,戒指里的凤鸣剑还在护着她的残魂,肯定能醒过来的。再说了,你这几天浑浑噩噩的,连酒馆的调酒都差点加错料,昨天张强还跟我吐槽,说你调的‘龙凝特调’苦得能劝退元婴期酒鬼,跟喝中药似的。”
陈伟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没笑出来。这几天他确实像丢了魂,上课的时候对着教案呆,学生问他“大乘期如何压缩灵气才能避免像手机漏电一样浪费”,他愣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自己悟”;昨天帮李行暐修摩托车,差点把灵能火花塞装反,害得李行暐骑着车刚出别墅门就原地熄火,被路过的城管大爷当成“非法改装炸街党”教育了半小时;就连昨天晚上几人一起吸收灵气,他都因为走神,让灵气在经脉里乱窜,疼得冷汗直流,还是樊正索及时用本命法器帮他疏导了气息。
“我知道。”陈伟捏了捏眉心,把牛奶一饮而尽,“今天的课我会注意,不会再走神了。”
正说着,吴冕夜搂着苏晓琴的腰从楼梯上滚下来,嘴里还叼着半根油条:“老陈,你可算活过来了!昨天你教那帮金丹老师的时候,人家问你‘金丹期突破元婴期的关键是啥’,你居然回了句‘多喝热水’,差点没把赵天雷那老两口笑喷。对了,黄琳蒗今天还跟我吐槽,说你现在的状态,比她当年渡劫失败还丧,建议你去她的‘心理疏导课’报个名,她还能给你打八折,毕竟都是同事。”
“滚蛋。”陈伟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你昨天跟苏晓琴因为‘要不要在咖啡馆门口摆灵植盲盒’吵了半小时,还好意思说我?”
“那能叫吵吗?”吴冕夜立刻挺直腰板,揽紧苏晓琴,“那叫学术探讨!我觉得摆盲盒能吸引学生来消费,晓琴觉得盲盒里的灵植品级太低,丢咱们鲤行宫的脸,最后还不是我妥协了?说好了先摆一周试试水,要是没人买,就全送给修道院的学生当盆栽。”
苏晓琴翻了个白眼,伸手在吴冕夜腰上拧了一把:“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廖可欣说盲盒能印上鲤行宫的ogo,我才不答应。对了,樊正索和廖可欣去后院给灵植浇水了,张强和巧巧去采购今天晚上酒馆要用的食材了,估计得八点半才能回来。你赶紧收拾收拾,再磨叽就要迟到了,修道院的门禁阵七点五十就关,迟到了得绕三公里的路,还得被门卫大爷扣一分‘师德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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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伟点点头,转身回房间换衣服。他的衣柜里一半是修士常穿的玄色法袍,一半是赛车服和休闲装,今天要去修道院上课,他选了件绣着龙纹的法袍,领口处还别着k俱乐部的徽章——那是欧风琳给他别上的,说“这样既能体现你修士的身份,又能不忘你的老本行”。
换好衣服,陈伟摸了摸胸口的戒指,轻声说了句“等我回来”,然后抓起龙凝剑的剑鞘(剑本体在修炼室温养),快步出了门。
清晨的鲤城街道已经有了烟火气,路边的早餐摊冒着热气,摊主大多是筑基期的普通修士,一边炸油条一边用灵气控火,偶尔还能看到炼气期的小学生背着书包,嘴里叼着灵果包子,脚下踩着最低阶的飞行符,摇摇晃晃往学校赶。灵气复苏这十年,修仙早就成了家常便饭,菜市场的大妈会用灵气挑最新鲜的灵蔬,出租车司机能靠低阶御风术省油,就连广场舞大爷大妈的晨练,都从太极改成了基础炼气诀,美其名曰“养生又修仙”。
鲤城修道院坐落在鲤城西区的半山腰,是一座融合了欧式建筑和修仙阵法的奇特建筑。白色的修道院外墙爬满了灵藤,每一片叶子都是聚灵阵的节点;高耸的钟楼里藏着预警阵,一旦有高阶妖兽靠近就会自动鸣钟;彩绘玻璃的图案不是圣经故事,而是修仙界的经典战役,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地上会浮现出灵阵的纹路。
陈伟走到修道院门口时,正好碰到赵天雷和黄琳蒗两口子。赵天雷穿着件洗得白的灰色法袍,手里拎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刚买的灵豆浆;黄琳蒗则一身黑色长裙,脸上罩着薄纱,明明是化神期的大佬,却偏偏挎着个粉色的帆布包,上面印着“我是小可爱”的字样,反差感拉满。
“小陈来啦?”赵天雷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豁牙,“昨天的课上得不错,就是回答问题有点‘接地气’,那帮金丹老师回去都在传,说鲤城修道院来了个‘多喝热水’教官,比居委会大妈还贴心。”
黄琳蒗也难得开口,声音软软的,跟她“阴毒修士”的外号完全不搭:“你这几天气息不稳,是不是修炼太急了?大乘期巅峰到化神期,差的不是灵气积累,是心境,强行突破容易走火入魔。我这里有瓶静心丹,你拿去,就当是同事间的慰问。”
陈伟接过药瓶,道了声谢。他知道这两口子是低调的大佬,赵天雷是大乘期散修里的天花板,黄琳蒗的化神期修为更是整个鲤城独一份,两人隐姓埋名来修道院当教官,就是为了躲修仙界的纷争,过几天安稳日子。据说前几天有个元婴期修士来修道院闹事,被黄琳蒗一个眼神就定在原地,最后哭着喊着道歉,这事还被做成了表情包,在修仙界的抖音上火了,配文是“惹谁别惹化神期的小可爱”。
“谢谢赵老师、黄老师。”陈伟把药瓶收好,“今天的进修课我会注意状态,不会再出岔子了。”
“那就好。”赵天雷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了,今天课上会有个小测试,让那帮金丹老师实操灵气压缩,你可得盯紧点,上次有个老师操作失误,把教室的天花板炸出个洞,还是我用灵力补上的。”
陈伟应下,目送两人走进修道院,这才抬脚往里走。修道院的走廊铺着青石砖,砖缝里长着灵草,两侧的墙壁上挂着修士的画像,从炼气期到化神期都有,画像下面还标注着“xx修士,擅长xx技能,曾获xx修仙大赛奖项”,活脱脱一个“修仙荣誉墙”。
他的教室在三楼的金丹进修室,推开门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二十多个金丹期的老师正凑在一起聊天,话题从“灵气潮汐的周期”聊到“昨天市的灵米打折”,再聊到“自家孩子的炼气期考试成绩”,跟普通学校的老师没两样。
“陈教官来啦!”坐在第一排的一个中年修士立刻站起来打招呼,他是修道院的语文老师,叫王建国,金丹中期修为,最大的爱好是用灵气写毛笔字,“昨天您教的‘灵气循环技巧’太实用了,我回去试了试,再也没出现过‘写板书写到一半灵气不够’的情况!就是您那句‘多喝热水’,我们回去笑了一晚上,都说您是修道院里的‘养生达人’。”
周围的老师都跟着笑起来,陈伟的脸有点烫,他清了清嗓子,走到讲台前,把教案放在桌上:“今天我们讲的是‘金丹期修士如何辅助学生筑基’,先点名,点到的举手。”
点名的过程很顺利,等点完名,陈伟刚要开口讲课,就听到胸口的戒指轻轻震了一下。他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按住戒指,指尖传来微弱的温热,那是欧风琳残魂的气息。这几天戒指一直是冰凉的,今天居然有了温度,难道是……
“陈教官?您没事吧?”王建国看出他的异样,关切地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是累了,咱们可以先休息十分钟。”
“没事。”陈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我们开始讲课。先,金丹期修士辅助学生筑基,最重要的是把控灵气的输出量,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太多容易让学生经脉受损,太少则达不到筑基的效果,就像……就像给手机充电,充太快会伤电池,充太慢又耽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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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比喻很接地气,底下的老师都点头称是,还有人拿出灵晶笔记本来记录。陈伟一边讲,一边留意着胸口的戒指,那微弱的震动时断时续,像欧风琳在跟他撒娇。他的心思又开始飘,脑子里浮现出欧风琳以前的样子:她会在咖啡馆里,用凤鸣剑的剑气帮咖啡豆烘培,说“这样烘出来的咖啡有灵气,喝了能提神炼气”;她会在k俱乐部里,坐在他的赛车后座,搂着他的腰,喊着“再快点再快点”;她会在鲤行宫的宗门会议上,跟苏晓琴一起吐槽樊正索的场地布置“太老土”,然后两人偷偷改成网红s风。
“陈教官?您再演示一遍灵气输出的手法呗?”底下的催促声把陈伟拉回现实,他回过神,现自己手里的灵气已经凝聚成了一个小球,差点失控。
“抱歉。”陈伟稳住心神,开始演示手法,“大家看好,灵气要从丹田引出,经过膻中穴,再从指尖缓缓输出,形成一个稳定的灵气罩……”
课上到一半,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陈伟抬头一看,是几个炼气期的学生在操场那边打闹,其中一个学生的飞行符失控,撞在了聚灵阵的屏障上,摔了个四脚朝天,引得周围一阵哄笑。
“这帮小家伙,天天不省心。”王建国无奈地摇摇头,“前几天还有个学生,把家里的灵宠带到学校,结果灵宠把校长办公室的灵植给啃了,校长气得差点突破金丹期。”
陈伟也笑了笑,这一笑,胸口的郁结好像散了点。他想起自己刚炼气的时候,也干过不少蠢事,比如把御风术用成了“平地摔术”,比如用灵气去偷邻居家的灵果,被追了三条街。
上午的课很快就结束了,陈伟走出教室时,正好碰到吴冕夜和苏晓琴。吴冕夜刚给炼气期的学生上完课,额头上还沾着点粉笔灰:“老陈,你今天状态可以啊,没再走神。对了,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饭?今天食堂有灵鸡肉炖灵蘑菇,据说还是黄琳蒗老师亲手做的,限量供应,去晚了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