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
这个突然出现在盛府的远亲,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心里漾开了圈圈涟漪。她不像盛墨兰那般刻意讨好,也不像盛如兰那般鲁莽直白,更不像盛明兰那般过分内敛。她聪慧、机敏,懂得在适当的时候展露锋芒,又能在喧嚣中保持一份淡然。
尤其是她那双眼睛,亮得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看似纯净,深处却仿佛藏着什么,让人看不透,却又忍不住想探究。
他承认,自己对她产生了兴趣。这种兴趣,不同于对京中那些贵女的敷衍,也不同于对官场同僚的审视,更像是一种……新奇的打量。
只是,这盛府后院,从来不是什么清静之地。林晚星一个毫无根基的姑娘,在这深宅大院里,带着这份聪慧与通透,究竟是福是祸?
顾廷烨微微眯起眼,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转身往花厅走去。有些事,急不得,慢慢看便是。
林晚星回到自己的小院时,春桃和夏荷正急得团团转。见她回来,两人都松了口气。
“姑娘,您可算回来了!吓死奴婢了!”春桃连忙上前,接过她手中的空酒杯,又递上一杯温热的茶水,“方才林姨娘和四姑娘都来找过您,见您不在,脸色都不太好看呢。”
林晚星接过茶杯,指尖的凉意被驱散了些许。她呷了口茶,淡淡道:“知道了。”
夏荷也凑上前来,担忧地看着她:“姑娘,您去花园……没遇到什么事吧?”她虽没明说,但语气里的担忧显而易见。府里这些日子的暗流涌动,她多少也能察觉到一些。
林晚星放下茶杯,抬手理了理鬓,这才现,自己的右耳空落落的——那枚珍珠耳坠不见了。
她心中微沉。
那耳坠是她刚入盛府时,大老太太见她饰稀少,特意赏的,虽不贵重,却也算得是份体面。刚才在花园与顾廷烨说话时,她记得还戴着,想来是离开时不小心勾在了什么地方,掉了。
“我的耳坠不见了。”林晚星轻声道,“方才在花园里,大概是掉在海棠树附近了。”
春桃和夏荷脸色都变了。
“那可怎么办?”春桃急道,“那是老太太赏的,若是找不回来……”
“而且,”夏荷的声音更低了,“若是被旁人捡到,说不定会……”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但林晚星懂。在这深宅大院里,一枚小小的耳坠,也可能被有心人利用,生出无数是非。尤其是她刚与顾廷烨在花园独处过,这耳坠若是被人“恰好”捡到,再“恰好”传到旁人耳朵里,后果不堪设想。
林晚星眸色微冷。她几乎可以肯定,这耳坠若是被捡去,十有八九会落入林噙霜或盛墨兰手中。以那母女俩的性子,定然不会放过这个可以拿捏她的机会。
“春桃,你现在就去花园那边找找,仔细些,尤其是海棠树附近。”林晚星当机立断,“夏荷,你去厨房那边看看,就说我有些饿了,让他们备些点心送来,顺便……探探风声,看看林姨娘和四姑娘回去后,有没有说什么。”
“是,姑娘!”两人不敢耽搁,立刻领命而去。
林晚星独自坐在窗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她知道,林噙霜母女不会善罢甘休。今晚的夜宴,她无疑是出了风头,尤其是在顾廷烨面前的表现,更是抢了盛墨兰的风头。以林噙霜的睚眦必报,定然会想办法给她找点麻烦。
这枚丢失的耳坠,便是送到她们面前的最好武器。
她不能坐以待毙。
春桃在花园里找了许久,月光昏暗,她几乎是趴在地上一寸寸地摸索,指尖被石子硌得生疼,却始终没找到那枚耳坠。心越来越沉,她知道,这耳坠怕是真的被人捡走了。
而夏荷去了厨房,借口要点心,与相熟的几个厨娘闲聊了几句。果然,有个厨娘神神秘秘地跟她说,刚才看到林姨娘身边的丫鬟悄悄去了大老太太的院子方向,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回来时脸色怪怪的。
夏荷心里咯噔一下,不敢多留,匆匆领着点心回了小院。
“姑娘,”夏荷将听到的消息一说,脸色白,“林姨娘……怕是已经去老太太那里了。”
林晚星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饮了口茶:“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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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院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伴随着丫鬟的通报:“姑娘,老太太让人来请您,说是有要事相商。”
来了。
林晚星放下茶杯,站起身,理了理衣襟,神色平静:“知道了,我这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