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有!”两个小孩把红薯塞给沉川,虎虎生风打了一套拳,只不过短手短脚的,滑稽可爱得很。
梅寒端了饭出来上锅蒸上,又摘了一个茄子几个辣椒,用火钳夹着烧,问沉川:“给你做韭菜炒鸡蛋吧?早上看刚发的韭菜,嫩,一会儿割来炒。再拌一个烧椒烧茄子,其他还想吃什么?”
他这般说沉川就馋,边啃红薯边报了个菜,然后说:“再帮我看着点儿烤红薯,我先去洗个澡,几天没洗都臭了。”
两个小孩儿多殷勤地跑回屋给他拿干净衣裳帕子,沉川听梅寒说小孩儿这几日写功课不勤,于是接了衣裳帕子就无视了小孩的殷勤,无情地赶人回屋写功课。
到浴间关上门和纱窗,沉川从头到脚洗了澡,身上都是皂角的清香,人都轻了两斤似的。
打开浴间门窗,就见梅寒站在灶边炒菜,羞羞既怕火隔得远远的,又想黏着梅寒,于是把根扎在水沟里,枝叶长长伸过来,给梅寒递锅碗瓢盆。梅寒接了东西,总顺手摸摸羞羞叶子,摸得羞羞舒服地缩缩叶片,又伸展开来顶顶梅寒腕子。
在屋里两个小孩此起彼伏的读书声中,这画面和谐得不可思议,只是若有外人不小心看了,恐怕得吓人一跳。
沉川擦着头发走过去,冷酷地扒开羞羞,从后抱住梅寒的腰,亲了亲他后颈,才朝人不满道:“他吃粪的,你就让他递盘子,也不怕我抗议?”
他发间的水煮滴到梅寒颈子里,凉得人嘶了声,回头嗔笑着瞪人一眼。
梅寒:“也不光你吃的,平日做的饭羞羞也帮忙。羞羞很爱干净的,你别老是欺负他不会说话冤枉他。”
朝沉川张牙舞爪的羞羞被顺了毛,叶子亲密地裹住梅寒的手,背着梅寒炫耀似的朝沉川抖擞了两下枝干。
沉川将羞羞一下弹开,揽着梅寒的腰好一番温存,惹得人炒不了菜,笑赶他:“别闹了,快去擦头发,马上吃饭。”
等沉川吃上饭,屋里的小米和阿简马上抱着碗出来,也要吃饭了,还给梅寒也带了一副碗筷。两双想摸鱼的眼睛滴溜溜望着两个爹。
“那就都陪我吃点,吃完赶紧去写作业啊。”沉川啼笑皆非,一人碗里舀了一勺饭。一家人就在院里的凉棚下,吃了个不伦不类的中饭。
饭间,夫夫俩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话,三言两语将彼此没在身边的几日生活讲述了,补全双方缺失的一小段日子,中间穿插着两个小孩幼稚的问话声。
沉川在山里收获不少,前前后后攒了几麻袋的草药种子,还有许多孙小大夫他们种子不够换的毒虫草药一类,都一并给了人,只让人记了账,等巡完山了几家医馆一并结了账给他。
另外猎的许多野物,活的交给桂花婶子和兰哥儿豢养着;死的或是不死不活的,肉能吃的就带出山出给杨屠户他们卖,肉不能吃的便就地剥了皮子,花几个铜板请同行的屠户硝制了,隔三差五回寨子时带回家放着。
由于收获太多,每次下山都要请东西少的几人帮带些东西。
“这回没猎到什么大家伙,抓了几条毒蛇,都给孙小大夫他们了。他们东西多,我一会儿去问问他们什么时候下山,赶牛车送他们一程,顺便把医馆的账结了。”
梅寒给人夹了一筷子青椒炒坛子肉,道:“那我跟你去一趟。昨儿阿元来说工坊建好了,今儿收尾,我正好带钱去给人结尾账。”
“斯哈——我们——斯哈——我们也去!”小米大呼着气说。
因原是做沉川一人吃的菜,梅寒便没挑着嫩辣椒摘,都是按沉川口味做的菜,对小孩儿来说就有些辣了。
两小只吃习惯了很爱吃辣,脸蛋辣得红扑扑的还要吃,边吃边斯哈斯哈,说给他们炒个不辣的菜也不依,硬要大喘气歇会儿又继续吃。梅寒还是不太能吃辣的,只他觉着这辣度尚可,不至于让人肚子疼,也就随他们去了。
阿简眼里蕴着一泡泪水,强忍着辣意镇定说:“功课,还没写完。才,写了一,一半。”
“给人辣成小结巴了。”沉川好笑地说了一声,阿简也镇定不了了,呼呼吐气吸气,搁浅的小胖鱼似的。
梅寒也看得好笑,又给小孩一人倒了一碗凉瓜豆汤。两个小孩咕咚咕咚喝了半碗下去,凉丝丝甜滋滋的瓜豆汤缓解了辣意,又把筷子伸向辣菜了。
沉川:“回头要是肚子疼或是功课没写完,我跟你们阿爹可不带你们下山哦。”
一听这话,两个小孩顿时老实了,汤泡了饭咕嘟咕嘟吃了,马上洗了自己的碗筷,飞快跑回屋写作业。
赶在两位爹下山前,小米和阿简写完了作业,眼巴巴望着人检查。梅寒检查了做得认真没有错处,才点头许小孩儿跟着下山。
两小只夸张地松了口气,捧着烤好还没来得及吃,用干荷叶包着还热乎乎的红薯,乐淘淘爬上装好货的牛车。
车上装的货多,坐了两个小孩儿便没什么空位了,但再加梅寒一个也坐得下。不过因有孙小大夫几人在,梅寒也没好意思顾自坐车。
本打算步行下山算了,哪成想沉川把最后一袋货抱上牛车,顺手就捞过他腰,一下把他放上车,又自坐在了他身边。
沉川扬扬鞭子,爽快地朝孙小大夫几人道:“你们后面慢慢走路了啊,下山不累人,我先赶车走了,在山脚等你们。”
“成,沉老板先出发,我们没几步就到山脚了。”不是第一次被丢下的孙小大夫早已习以为常,招呼着其余人下山。
牛车驶出山寨,梅寒耳朵还有些热,贴着沉川的胳膊更是烫得不行。
到了山脚,远远就见一长排房子,便是新建的工坊,沉川直接将牛车干了过去。
“我能……”梅寒话没说完,沉川已经把他抱了下来。
“什么?”沉川没听清,梅寒默了默,握握沉川的手,说没什么。沉川有些莫名,又回身抱小米和阿简。
两个小孩儿趴在颠簸的货物上吃烤红薯,香喷喷吃了一路,两张脸上都糊满了红薯渣滓,被抱下车还浑然不觉地仰着脑袋笑。
沉川抬袖子给人呼噜了两下,没擦干净,倒是把人脸都呼噜红了。最后还是梅寒取出手帕,倒了些水打湿,一点点给小孩擦干净了。
夫夫俩到工坊给人结了钱,和杨屠户招了会儿人。听到消息来做工的有七成都是小丰县人,且因是做吃食,几乎只招了妇人和夫郎。
见一切进行得有条不紊夫夫俩便没久留,将马车赶到山脚官道上,等孙小大夫几人赶到,问了有几人要先回家一趟,另几人要直接进城,便在此将各自的货物分了去。
货物少了一小半,腾出地方来,孙小大夫几人也上了牛车,坐在车尾望着官道上扬起的尘埃。
梅寒仍坐在车首沉川身侧,两个小孩儿就坐沉川背后,靠着沉川宽阔的脊背,四只短腿高高搭在货物上,随着牛车的颠簸惬意地晃来晃去——
作者有话说:更4500,欠账-1500,余13500[捂脸笑哭]
第99章扦插
沉川在山里时,梅寒请兰哥儿来来帮忙做了几回肉肠,做好就交给从饭馆调来专司送货的阿耿,让人送下山分送给自家饭馆和茶馆。
饭馆出了几道肉肠做的菜,茶馆亦推出面包窑烤肉肠,肉肠香味十分之霸道,一经推出反响极为不错,可惜每日定量售卖,许多茶客光闻了几日的好味道,却是一次没吃着。
越是吃不着越是馋人,走在街上看见卖腊肠的都要停下来买两根,然而买了好多都不是在尚品茗闻到的味道,实在恼人得很。
城里腊肠生意突然好了一阵,然后又莫名其妙冷下来,众商贩尤为摸不着头脑,百思不得其解,四处打听了几日才晓得,原来是尚品茗出了新品肉肠,这些茶客食客吃不上,找平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