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还画着一支小小的铅笔,旁边写着:
“自由是想看就看,想笑就笑,想说话就说话,不用管别人怎么想。”
她看着那一行字,愣了足有半分钟。
她记得那天是语文课下课,老师讲了《海阔天空》的歌词,说“自由,是当你走得够远时回头还想笑”——她听了后,第一次认真写了这句话。
那时候的她,没想太多是“自由去干大事”,而是“自由地去喜欢、去玩、去不考试也不怕的那种状态”。
她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不是因为现在“做不到”,而是因为她差点把“自由”这个词,理解得太功利。
她曾以为自由是:“有分数的底气,有学校的肯定,有将来可说出口的‘我成功了’。”
可现在她隐约明白了:自由是你终于能安心地,回来看一眼那时写下这句话的你,
而不羞愧、不嘲笑,也不后悔。
她合上笔记本,轻轻放在书柜最显眼的格子。
旁边是她今天买的那本诗选。
她拿出便签,写了一行字,夹在诗选第一页:
“读书,不是为了证明我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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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了让我不丢掉那个想‘自由’的我。”
她笑了。
一个人,在自己房间里,对着年末的热闹鞭炮,轻轻一笑。
她知道,今年过完,依然会有排名、有考试、有焦虑。
但她也知道,自己不会再是那个只为“争个分数高低”而读书的人了。
她会努力。
但她更想努力成为那个——“可以安静读书,也敢大胆去选路”的张芳。
oo年月日,腊月二十九,桐山·东关市场
冬日的阳光洒在街角,照得人脸都有点泛红。东关市场这几天,已经彻底“年味满格”了。
糖葫芦像挂灯笼一样成串挂着,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小孩子的塑料锤子“吱嘎”响,卖春联的摊前红红一片,夹杂着油锅炸响和牛皮纸的香味。
乔伊站在人群里,嘴角扬着一抹笑意,手里提着两袋年货,一袋瓜子、一袋糖块,另一只手里还攥着零钱,像个真正“下场过年”的本地姑娘。
她身边的乔磊,正一边替她砍价,一边笑呵呵地把一大兜花生米塞给摊主:
“你这还涨价了啊?我妹去年买还是八块一斤呢。”
摊主笑:“谁不是一年一个样!”
乔伊不是本地人,也不是这家真正的女儿。
但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也可以拥有这种“oo块钱花出oo元感觉”的满足感。
从前,她的生活几乎被实验和系统结构压得紧绷,可现在——
“原来买几个灯笼糖果、讨价还价、手里抓着零钱,也可以叫‘生活’。”
她喜欢这种“花得起,买得到,小东西也能开心一整天”的市井幸福。
转角的对联摊,是个她记得很清楚的摊子——陈树妈妈的。
她蹲下来,挑了几幅写着“福满乾坤”“新春大吉”的传统红金字对联,还特意翻出一副写着“少说话,多读书”的清新款式。
乔磊在旁边笑:“这字写的真好。”
“哎呀你们等下,这对联不能让你买,送!必须送!”陈妈妈热情地往他们手里塞,“谁让你们帮我家陈树干了那么多事!”
乔伊赶紧推:“阿姨我可不能白拿,咱讲规矩——该多少钱还得给。”
陈妈妈眼圈微红,笑着:“那也得留下吃个饭吧?”
乔磊看了看时间,也笑:“行,那今天咱就吃一顿地道的‘东关年夜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