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们,先生们。”开口是流利的英文,嗓音醇厚,“今天我想谈一个词:必然。”
他身后的大屏浮现两个汉字:必然。
“人类从狩猎采集到农耕,是必然。从农耕到工业,是必然。从工业到信息时代,是必然。”他语平缓,像在讲述一个古老的故事,“那么下一个必然是什么?”
画面切换,出现各种基因编辑作物的照片:光的水稻、抗病的玉米、一个月成熟的生林。
“是主动进化。”萧启明声音提高了一度,“是承认自然进化已经跟不上人类文明的需求,是时候……由我们执笔,续写生命的篇章。”
台下,前排的学者们纷纷点头。
顾青舟坐在媒体区,快记录着关键词。
“我知道,有人会说这是傲慢。”萧启明话锋一转,笑容变得有些无奈,“有人说,要尊重自然,要保持‘生态平衡’。我年轻时也这么想——直到我看到非洲的饥荒照片,看到气候变暖让农民颗粒无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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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声音沉下来:
“当‘尊重自然’意味着孩子饿死,当‘生态平衡’成为阻止技术救人的借口——这种尊重,是不是另一种残忍?”
会场一片寂静。
“所以我们必须做出选择。”萧启明指向大屏,画面变成一张对比图:左边是传统农田,右边是垂直农场,“选择效率,选择确定性,选择用技术为更多人创造生存空间。哪怕这意味着……”他轻声道,“淘汰一些低效的、无法适应新环境的物种和模式。”
他最后说:
“这不是无情。这是更大的人道主义。因为进化的车轮从不为谁停留——要么主动驾驭它,要么被它碾过。”
掌声如潮水般涌来,持续了整整一分钟。
顾青舟放下笔,看向坐在嘉宾席的沈星澜。她正襟危坐,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攥紧了。
场景四:走廊休息区
咖啡吧角落,沈星澜,顾青舟,还有几个围过来的年轻学者
“沈社长!”一个戴眼镜的女生激动地说,“我看了你们‘净土计划’的数据,太不可思议了!能问问具体是怎么激活土壤微生物群落的吗?”
另一个男生插话:“萧教授刚才说的,您怎么看?传统农业真的没出路了吗?”
沈星澜接过顾青舟递来的温水,喝了口才开口:
“我先回答第二个问题。”
她看向那个男生:
“我合作社有个社员,叫张德贵。他爹是种地的,他爷爷也是。他儿子今年十岁,作文里写‘长大了也要种地’——因为现在种地,能让爸爸笑。”
几个年轻学者愣住了。
“如果一个行当,能让三代人笑着往下传,”沈星澜问,“它该被淘汰吗?”
没人回答。
“至于第一个问题……”她放下水杯,“下午我会讲。”
场景五:青年论坛后台
下午一点五十化妆间改的休息室,沈星澜,顾青舟,还有主办方的工作人员
“沈老师,还有十分钟。”工作人员小心地说,“您需要ppt吗?现在拷还来得及。”
沈星澜摇头:“不用。”
她从随身的布袋里掏出两样东西:一个透明密封袋,里面装着一捧深褐色的土壤;一个旧相册。
顾青舟帮她翻开相册。里面不是数据图表,而是照片:李会计老伴手术后第一次下床走路的笑脸;周技术员儿子在合作社夏令营抓虫子的鬼脸;后山那几户签约“净土计划”的农户,按红手印时颤抖的手。
“准备好了?”顾青舟问。
沈星澜点头,深吸一口气。
这时休息室门被推开。萧启明站在门口,依然是那身笔挺的西装。
“萧教授。”顾青舟站起身。
萧启明点点头,目光落在沈星澜身上,打量了几秒,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