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三娘越想心越寒,只觉自己多年来都活在宋江与梁山众人编织的骗局里。
他们不仅将自己牢牢困在梁山,还让自己嫁给王英这丑色坯。
思及此,她双目赤红,浑身血液仿佛都冻成了冰,声音颤却带着决绝:“夫人,求您让手下放开我。”
潘紫宁瞧着她眼底翻涌的恨意与绝望,便对下属递了个眼色。
绳索刚一解开,扈三娘便踉跄着捡起地上的钢刀,恶狠狠看向王英,咬牙道:“王英,还有宋江和你们梁山这群人,个个都把我当傻子耍!把我骗得好苦啊!”
“三娘!你疯了!”王英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往后挪,“我是你夫君啊!公明哥哥深明大义怎么可能做这等事,别被这女人三言两语挑拨,我们梁山兄弟怎么会骗你?”
其他众喽啰也吓得纷纷解释、求饶,扈三娘却浑然未觉。
她一步步逼近王英,忍不住啐了一口,泪水混着恨意滚落:“哼!你们骗得我好惨!现在还想骗我!若不是这位夫人点醒,我到如今还蒙在鼓里,把仇人当恩人!”
话落,她骤然举起刀。
王英吓得瘫在地上,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愈苍白,他拼命哭喊道:“三娘,你冷静……怎么能对我下手,三娘啊,啊啊!”
可话音未落,刀刃已划破他的喉咙。
闷响过后,王英再也没了声息。
扈三娘转头看向其余梁山众人,又对潘紫宁道:“夫人,这些人,都交给我来处理!”
潘紫宁颔,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接下来的片刻,只剩下刀砍肉声与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扈三娘像一头挣脱枷锁的困兽,将这些年的愤怒与悔恨,尽数泄在刀下。
直到最后一个梁山喽啰倒地,她才脱力般跪倒在地,双手撑着染血的地面,泪水砸在尘土里。
“呵呵……我怎么这么傻……”说着她狠狠捶着自己的头,恨自己当初看不清形势,被宋江的伪善蒙骗:“怎么就没察觉不对劲,让宋江小人把我耍得团团转!”
她胸腔里翻涌着对宋江、李逵的滔天愤怒,恨他们用谎言和伪善骗了自己、毁了自己。
更有对扈家庄满门的无尽愧疚,恨自己如此糊涂、识人不清,竟认贼作兄。
潘紫宁见状走上前,劝道:“好了,事已至此,不必自责。”
缓过些的扈三娘,声音嘶哑道:“我恨宋江,更恨自己……我无颜面对扈家庄的所有冤魂。”
说罢她垂着头,瘫坐在地上。
潘紫宁同情地看着她,继续劝道:“主要是宋江他们太狡猾,而你当时在梁山不知情。作为一个俘虏又是一个女人,在梁山生存本就难,扈家庄冤魂不会因此怪你的。”
扈三娘闻言连连摇头:“不,不!是我自己太傻!”
随后她抬眼看向潘紫宁,眼中满是疑惑:“你……为何对我的事这般清楚?”
“扈家庄扈三娘,胆识过人、武艺群,我一直以来都很敬佩你,正因为此,才对你的事多关注了几分。”
潘紫宁坦然编道:“你出事后,我便将扈家庄灭庄惨案的前因后果仔细想了一番,只觉处处都是蹊跷。我不忍心看你被那小人算计利用,方才这般提醒你。”
扈三娘沉默良久,才低声道:“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