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吵闹的囚鸟。』
绯月的眼神,重新变得漠然。她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祟渊的黑暗,再次落在了遥远的浣花峰。
『不过,你也提醒了我。』
它的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愈深邃。
『这具身体里的残渣,终究是个隐患。而那个少年身上的契约之力,似乎……能提供一种更为完美的、彻底抹杀意志的‘支配’之法。』
她的兴趣,已经从单纯的有趣,变成了势在必得的需要。
她要得到这份力量,不仅是为了变得更强,更是为了……将这具身体里最后一点不属于它的东西,彻底清除干净。
绯月缓缓站起身,周围的祟人,皆因她起身的动作而恐惧地向后退去,匍匐在地,瑟瑟抖。
她提起那柄血色的“问神”剑,一步一步,向着祟渊的出口走去。
三百年来,她第一次,有了离开这座冰冷囚笼的打算。
『是时候……出去走走了。』
……
清晨的第一缕曦光,如同锋利的金剑,劈开了浣花峰上缭绕的薄雾。
林尘睁开眼,结束了一夜的修行。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丹田深处那枚“万相剑鞘”的投影,比昨日又凝实了一分。
而这成长的养料,正是身下这具温香软玉的躯壳。
他低下头,看向身下。
叶紫苏还未醒,或者说,是在高潮与疲惫的余韵中昏睡着。
她那张不施粉黛的清纯脸蛋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长长的睫毛在晨光下微微颤动,带着一丝破碎的美感。
『真是完美的鼎炉。』
林尘心中没有半分怜惜,只有一种如同工匠审视工具般的冷静。
自从那枚“魂印道种”种下之后,每一次与她交合,他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她那精纯的太阴剑元,会通过道种的炼化,化作最本源的能量,丝丝缕缕地汇入自己体内,滋养着剑鞘。
这种掠夺,比任何苦修都要高效。
但还不够。
『她的意志,还未彻底崩溃。』林尘能通过道种,清晰地感知到她灵魂最深处那份不甘与怨毒,『只有让她彻底绝望,心神彻底沉沦,道种的采补效率,才能达到最大。』
一个计划,在他的脑海中缓缓成型。他需要一个舞台,也需要一个观众。一个能将她那可笑的骄傲与希望,彻底碾碎的观众。
秦云飞。
这个名字,如同完美的棋子,落在了林尘心中的棋盘上。
他翻身下床,那具早已被他开得无比敏感的娇躯,因他起身的动作而出一声无意识的、娇媚的轻吟。
林尘穿戴整齐,走到床边,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通过道种下达了第一个指令。
『醒来,穿好衣服,跟我下山。』
通往山下的青石古道,蜿蜒于云雾之间。
林尘走在前面,步履不疾不徐。
他身上穿着青鸾剑阁外门弟子最普通的青色道袍,气息内敛,看上去就像一个刚刚入门、出来见见世面的普通修士。
『是时候了。』林尘心中一片冰冷,『要让她彻底崩溃,就需要一个完美的观众,来欣赏她从云端坠落的模样。秦云飞,没有比你更合适的棋子了。』
叶紫苏跟在他身后半步之遥的位置,一手提着一个精致的竹篮。
她依旧是那身不染尘埃的月白长裙,髻高挽,一根温润的玉簪在晨光下散着柔和的宝光。
她的脸上,挂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温柔恬静的微笑,看向前方那个背影的目光,充满了脉脉的柔情与依恋。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一对正在热恋中的神仙眷侣。
然而,在那温柔的表象之下,是早已冰封的恨意。
每一次林尘的脚步声传入耳中,都像一柄重锤,敲打在她那颗屈辱的、充满了复仇火焰的心上。
她手中提着的竹篮,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二人一路无话,直到穿过最后一层稀薄的云雾,一座坐落于山脚平原之上的、炊烟袅袅的凡人市镇,出现在了眼前。
还未靠近,林尘便看到市镇的四角与高大的门楼之上,都悬挂着一盏古朴的青铜灯笼。
即便是在白日,那灯笼里也散着一圈圈肉眼可见的、如同水波般荡漾的、清澈的蓝色辉光。
当他们走近市镇的大门,穿过那片蓝色辉光笼罩的区域时,林尘能清晰地感觉到,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令人心神不宁的阴冷气息,被瞬间隔绝在外。
仿佛从一片荒芜危险的旷野,一步踏入了一座温暖安全的壁垒。
“此乃‘镇祟青灯’。”
叶紫苏的声音,柔柔地自身后响起。当然,这也是林尘通过道种,命令她进行的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