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这一根……”
他每说一句,便折断赵莽一根手指。十句话说完,赵莽十指皆断,瘫在水里,连惨叫的力气都没了,只剩痛苦的抽搐。
溶洞内死寂,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赵莽粗重的喘息。
沈琛站起身,从怀中掏出一本薄册,扔在赵莽面前。
“这是《地藏经》。”他声音平静,“给你三个月,抄写百遍,散给所有被你害过的苦主家眷。抄不完,或者再犯一件恶事……”
他拔出断水刀,刀尖轻轻点在赵莽眉心。
“我就送你去见真阎王,让你亲自向那些冤魂解释。”
赵莽涕泪横流,连连点头。
沈琛这才收刀,转身看向夏幼薇:“侯爷,账本您也看了。周璠与黑沙帮勾结,倒卖赈灾粮,私通北蒙,证据确凿。但仅凭这个,动不了九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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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幼薇沉默片刻:“你想要什么?”
“三天后,码头‘巡视’。”沈琛眼神锐利,“我会让周璠自己跳出来。届时,需要侯爷……做个见证。”
“可以。”夏幼薇点头,“但赵莽这些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沈琛看了一眼瘫软的赵莽,淡淡道:“断指是罚,抄经是赎。至于能不能活,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那三船被调包的米,我已经追回,正在码头开仓,由衙役监督分给城东贫民窟的百姓。虽然掺了沙,但筛一筛,总能活命。”
夏幼薇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转身向出口走去。
赫连绝紧随其后。
三人重新潜出水道,回到河面。阳光刺眼,码头上依旧围满了人,但喧嚣已平息许多——巡检司的衙役正在维持秩序,几口大锅支在空地上,热气腾腾,正在分米粥。
一个头花白的老妪颤巍巍领了一碗粥,忽然朝着沈琛的方向跪下,老泪纵横:“多谢沈大人……我儿子三年前修堤殉职,这抚恤米,我们等了三年啊……”
沈琛侧身避开,只对衙役道:“扶老人家起来。这米,是她应得的。”
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开。
夏幼薇远远看着,忽然想起昨夜在《善恶簿》上看到的那行朱批:“脏钱洗净,还是脏的。但饥民得食,是真的。”
回驿馆的马车上,北音脸色苍白,显然还未从溶洞中的血腥一幕缓过来。
苏沐白以药帕掩住口鼻,低声道:“沈琛此人,戾气太重。折断人骨时,手法精准冷酷,绝非第一次做。”
轩辕澈虽然没去,但听了赫连绝的叙述,嘀咕道:“虽然狠得吓人,但对付赵莽那种人渣……倒也痛快。”
赫连绝则在掌心以水画出沈琛折骨的动作轨迹,沉吟道:“他用的手法,不是江湖路数,更像是……军中审讯的手段。干脆利落,旨在最大程度制造痛苦,却避开致命处。”
夏幼薇靠坐在车壁,闭目养神。
脑中回放的,却是沈琛刀尖点住赵莽眉心时,那双灰褐色眸子里一闪而过的、近乎虚无的冰冷。
那不是愤怒,也不是快意。
那是一种……早已对鲜血和痛苦麻木的沉寂。
回到驿馆,轩辕奕已等在房中。
“如何?”他问。
夏幼薇将账本内容简要说了,又道:“三天后,码头。沈琛要动周璠。”
轩辕奕沉吟:“风险太大。周璠是九千岁义子,动他,等于直接向九千岁宣战。沈琛哪来的底气?”
“或许,”夏幼薇望向窗外巡检司的方向,“他等的,就是宣战的这一天。”
入夜,夏幼薇再次换上夜行衣。
她没有去巡检司,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
忘尘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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