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自穿越以来,两个灵魂在身体里有很长的一段磨合期,那段时间,恰好就是沙谨衍去农场找她,并把她带回港府的一个阶段,当时的她反应迟滞,只能说些嗯嗯啊啊的,就无法表达自己的真实意见。
沙谨衍人很好,特别好,到大陆后语言不通,就一直在积极学习普通话,看到农场里的人都那么穷,把西服都扒下来送人了。他不是阔少,而是正儿八经的,品质优良的豪门贵公子。
那么优秀的男人配个北姑,沙家人当然要炸。
许婉心还好,虽然天天哭,但她信佛了,是在家居士,对段嘉玲只当看不见。
但虽然拍风月片出身,可是经过自己不懈的努力,获得经商硕士身份的孙琳达就委屈的不行了。
毕竟她当初为了进沙家的门,大着肚子跪了三天三夜,可见沙家的门槛是很高的。但是段嘉玲一介村姑,还是北姑,不但进的轻轻松松,老爷子还大宴宾朋,风光迎娶,孙琳达的心里又怎能好受?
前天段嘉玲跟沙谨衍举行的婚礼。
在婚礼上,她的服装中有一块表,是一块粉红色的,戴着闪钻,很可爱的表,段嘉玲不懂表,佣人给她戴,她也就戴上了。
但在婚礼现场,段嘉玲落单时,恰好碰上孙琳达,由一帮豪门阔太们陪着。
孙琳达一看到段嘉玲手上那块粉红色的表,当场先是震惊,再是抽泣,接着就晕倒了。
婚礼宾客云集,港城几大家,季氏,顾氏,陆氏的太太们皆在,她们和孙琳达交好,皆围在一处。
大家一看段嘉玲的表,明白原因了。
粉红色有闪钻,那是旺角北姑们揽客时必戴的表。
戴那么一块表,就暗示是做皮。肉生意的,男人也自然就会上前谈交易。
也就是说,段嘉玲戴了一块妓。女们戴的表。
这下可好,虽然孙嘉琪一再宽慰孙琳达,说段嘉玲刚从大陆来,不懂,不是故意的。
但孙琳达还是晕过去又醒来,哭到不能自抑,一众豪门太太也纷纷为她叫屈。
甚至有人说:“就因为琳达拍过戏,沙老太爷就二十年不接纳她,我还当家风多严呢,结果给大少娶个北姑,沙氏真真好家风!”
段嘉玲只是说不出话来,又不是傻,无法表达,就哭了。
是的,她曾是架杀人机器,无情无性,才尝试着表达情感,憋了半天,把自己给憋哭了。
正好这时沙谨衍回来,他没说话,但当即帮她擦干眼泪,把腕上的PatekPhilippe摘了戴给她,把另外那块劣质的粉红色手表丢进了垃圾桶里,然后牵起她的手,离开了。
婚礼上人多,还嘈杂,许婉心称病不肯接茶,沙朴铸还一直跟在段嘉玲身后搞鬼,那块PatekPhilippe后来就莫名其妙的丢了。
至晚,沙谨衍发现PatekPhilippe丢了以后,倒也没责备段嘉玲,只说那块表很重要,必须找回来。
他本来跟她同车回家的,是为了返回婚礼现场帮她找表,才乘了沙章的车,也才同遭的枪击。
既表在阿鬼手中,就证明那天晚上沙谨衍是找到表之后才被绑的。
段嘉玲当然知道豪门联姻没有真情谊,沙谨衍对她也如小冰雁一样,是种大哥哥对小妹妹式的照顾。
但一恩还一恩,她必须救他,安全回家。
收表,她说:“上车,捞人去!”
路窄山高青苔湿,老货车的轮胎没有抓地力,车走的颠颠滑滑,坐在车里,人也蹦蹦哒哒,简直像在蹦迪。
上了山再走一截下山路,后半夜雾气渐散,明月高悬,远处波光粼粼的便是河背水塘,车陡然停了。
路边有个二层小楼,楼上亮着一盏灯,这看起来像个哨口。
车刚停,从小楼上下来俩人,一人手里提着一架AK,拦住了去路:“谁?”
阿衰摇下车窗:“是我,你衰哥。”又问对方:“荣哥等我等急了吧?”
天黑,守卫看到车中有四个人,以为还是原来的那四个,就没有再仔细搜查。
端AK的守卫问:“衰哥你怎么搞到这么晚才回来?”
“有事要办,还要取补给嘛,来来,抽烟,金牌万宝路。”阿衰隔窗递烟。
来人手里有枪,并不接烟,只挥手说:“荣哥都催了好几遍了,快去吧。”
车驶离,段嘉玲也松了口气。
她曾杀人如麻,但并不喜欢胡乱杀人,是真心热爱和平。
过了哨口,她说:“哨口有两把30弹AK的话,匪穴里应该有3把,对吧。”
阿衰愣了一下,呆呆问道:“阿嫂你怎么知道我们的武器配比的,你来过这个地方?”
“如果说你们匪帮是一个作战部队,防守的配比,重武器三比二是常规操作,除此之外,匪穴里应该还有六支手。枪,那我们需要警惕的就总共是9个枪位,我说得没错吧?”段嘉玲是根据作战经验随口分析。
阿衰却是大震,心说这阿嫂太厉害,竟连匪窝有多少人和武器都算的出来。
不过就凭她的一把刀,他们真能救出人质?
一想到匪窝里还有3把自动AK加7支手枪,他心惊肉跳。
眼看愈走愈深,两边全是密密麻麻的树林,刘波又开始抽噎了:“少奶奶,我罪该万死,我可以死在这儿,但你不要迁怒我阿爸。”
恐惧是会传染的,阿衰被刘波哭的心里毛毛的,也忍不住说:“阿嫂,我的仔仔才刚出生两个月,这样吧,我只拿三成的钱,你在这儿就把我放了,放我一条生路吧,好吗?”
他的手下小黄毛是个二愣子,倒挺讲规矩,寒声问:“衰哥,都没救出人质,你凭什么拿钱?”
又说:“阿嫂,杀了他们俩,我带你去救人,但是你那一百万要全给我,我要所有的钱。”
他本事不大脾气不小,张嘴就是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