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带开,裤子掉,阿荣哥蜷腰转身:“尿来了,已经来了!”
尿不但来了,来的有点早,都湿透裤子了。
刘波和许天玺对视一眼,想起什么,同时看车中的沙谨衍。
金色的晨光洒在沉睡男人光洁而硬朗的额头上,他有一张标致而俊朗的面庞,虽头受重创,一路颠摔,但也够能忍的,愣是没哼出过一声来。
偶尔他也会睁眼看看,旋即就会支撑不住晕过去。
刚才他还醒着,此刻眼睛又闭上了,也不知是晕过去还是睡着了。
他对阿嫂很好的,专门上大陆接她,来港之后也一直是贴身照顾,但那时的阿嫂相貌甜甜,乖巧沉默,他对外称她叫大陆小阿妹,还说她是难得的乖乖女。
现在的她变了,变的凶悍,强悍。
大少醒来,要看到如此凶悍的阿嫂,也会被吓哭吧?
刘波和许天玺再对视,心说还好,大少没看到少奶奶剁男人水龙头,不然只怕也会像他俩一样,只是看着就被被吓到尿裤子。
太丢脸了!
话说,阿荣哥心里也直犯嘀咕。
沙家阿嫂看管的并不严,并没有捆手捆脚,真说逃他是能逃掉的。
但他现在没想逃,因为段嘉玲只是下山了,远没有安全。
他也不必逃跑,因为阿强哥会布下天罗地网,将这车人全数捞回。
此刻他们是藏在一处山湾子里,还没有搜索到对讲机信号,就证明绑匪大部队离他们还比较远,趁着这个喘息之机,段嘉玲也该给老太爷报平安了。
另一头,刘管家在老太爷的示意下,亲自接起电话:“喂?”
段嘉玲:“刘伯,是我。”
刘管家猛攥电话,唇哆嗦:“少奶奶您还好吧,您在什么地方,安,安全吗?”
“我们很安全,家里都还好吧?”段嘉玲问。
“我们很好,听说您出车祸了,伤的不严重吧?”刘管家哽噎。
他的激动惊到了沙墨和老太爷,向外张望。
段嘉玲再问:“老太爷醒了吗,能接电话吗?”
“当然能。”刘管家连连点头:“他一直在等您的电话。”
段嘉玲说:“把电话给他。”
刘管家提着KTAS手摇式古董电话进门,尽量显的不那么激动:“是少奶奶!”
俗话说得好,将门无犬女。
一个大陆PLA的团级干部,家风就不可能教养出个通匪的女儿。
所以虽然刚才沙墨一再说段嘉玲通匪,携款潜逃了。
但沙致寰并不信。
他也知道隔着肚皮不是亲,若是亲儿子被绑,当爸的可以毫不犹豫倾尽家财来救,但要是侄子,那个心理价就要大打折扣,所以沙墨才会一再砍价。
还准备让个全港有名的风月片女皇搞谈判。
老爷子被气的一口气眼看要咽。
而他最疼爱的大孙子,在匪窝里经受着怎样的折磨?
老爷子忧心如焚,肝肠寸断,而此刻,孙媳妇来电话找他,会是什么事?
示意儿子端走粥,见他要拿电话,老太爷嘶声:“给我!”
沙墨终是不放心段嘉玲,小声说:“阿爹,以防万一咱还是录个音吧?”
“不必,把电话给我。”沙致寰说着,接过电话,声颤:“嘉玲?”
虽说孙媳妇打电话来了,但她目前是什么处境没人知道。
他以为的最大可能是孙媳也被绑了,这是被绑匪胁迫着打电话来要赎金的。
人生之艰难仿如悠悠长河,浩浩不息。
沙致寰一生拼搏,百炼成钢,却不想在八十高龄,竟要面对如此艰难的局面。
他坐拥半城,富可敌国,却也十面埋伏,四面楚歌。
还,苟延残喘,残烛将熄。
“爷爷,是我。”段嘉玲开门见山,说:“昨天您控制了阿姆做的很对,因为她是绑匪的眼线,但我希望您暂时不要声张。”
老太爷仿如残烛随时会灭,但他精明不减。
一听孙媳妇说话的声音那么从容,就知道她是安全的了。
他点头:“唔。”
段嘉玲再说:“您也明白,一个阿姆翻不起风浪,她上面肯定还有人,所以我希望您沉住气,只听我说就好。”
都已经这样了,一个八旬老人有什么沉不住气的,沙致寰:“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