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站了起来,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唐先生,您有什么吩咐?只要我串爆能办到的,上刀山下油锅,绝不含糊!”
“那个……这个位子,我年纪也大了,其实……”
他想说,要不您看谁合适,我让出来。
萧风逸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
“爆叔,你紧张什么?”
他自己拉了张椅子,就那么随意地坐在串爆对面。
“我留下你,就是想跟你聊聊天,听你吹吹牛逼。”
“吹牛逼?”
串爆懵了,这剧本不对啊。
不应该是新王登基,对手下进行一波忠诚度测试,顺便敲打敲打吗?怎么变成唠家常了?
萧风逸给自己点了根烟,也递给串爆一根。
“是啊,跟我讲讲,你们以前打天下的故事。”
“我听人说,爆叔你当年一个人一把刀,从旺角砍到铜锣湾,威风得很呐。”
串爆夹着烟的手有点抖。
他看着萧风逸那张年轻却看不透的脸,心里头的万千思绪,最后都化成了一股热流。
他明白了。
萧风逸这是在告诉他,爆叔,你是我的人,也是我的长辈。我敬你,信你。那些权谋斗争,咱们之间,不必了。
这比任何敲打和赏赐,都来得更让他心安。
“嗨,什么威风,都是烂仔搏命罢了。”
串爆猛吸了一口烟,眼眶有点红。
“想当年,我们跟着老话事人……那时候,社团是真的穷啊,几百个兄弟,吃饭都成问题。哪像现在……”
他打开了话匣子,从几十年前的街头混战,讲到社团的几度兴衰,讲得是口沫横飞,手舞足蹈。
萧风逸就那么静静地听着,偶尔点点头,给他续上烟。
讲到最后,串爆自己都觉得没劲了。
他掐灭烟头,长叹了一口气。
“行了,唐先生,我这老头子的陈年破事,不耽误您时间了。”
他站起身,对着萧风逸,郑重地鞠了一躬。
“您是做大事的人,跟我们这些老家伙不一样。”
“早点回去吧,家里人……应该都等着你呢。”
串爆的脸上,是自内心的欣慰。
和联胜,交到这样的人手里,或许,真的能换个活法。
萧风逸走出总堂,夜风微凉。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是一个毫无感情波动的机械男声。
“老板。”
“办两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