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早就准备好了将那些诱人的産业顺利纳入囊中。
卫璇姗姗来迟。她身後只跟着云袖,神色平静。
“璇儿,半月之期已到,你考虑得如何了?”
卫侯爷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开口,“将印章和账册交出来吧,为父和你母亲定会为你妥善打理,不叫你母亲的心血白费。”
柳氏也柔声附和:“是啊璇儿,都是一家人,我们还能亏待了你不成?早早拿出来,也好了却你一桩心事。”
卫璇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目光转向厅外。
就在这时,门外管家匆匆进来,面色有些古怪地禀报:“老爷,夫人,礼部侍郎赵夫人与京兆府程主簿前来拜访,说是听闻府上今日有些家务事,特来做个见证。”
卫侯爷和柳氏同时一愣,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与惊疑。
赵夫人?程主簿?
他们怎麽会来?还偏偏是这个时候?
做个见证?见证什麽?
两人下意识看向卫璇,却见她依旧是一副平静模样,仿佛早有预料。
是她让云袖秘密请来了两位关键人物:
一位是母亲生前的手帕交,如今是礼部侍郎夫人的赵夫人,为人正直,在贵妇圈中颇有声望;
另一位则是曾受过母亲大恩,现任京兆府六品主簿的程大人。虽官职不高,却是京兆府实权人物,
卫侯爷眉头紧锁,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这两人都不好轻易得罪,他只得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快请。”
很快,赵夫人与程主簿便走了进来。
赵夫人年约四旬,容貌端庄,神色沉稳,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度。
程主簿则年纪稍轻,面容精干。
赵夫人先开口,道:“卫侯爷,柳夫人,冒昧打扰了。我与程主簿今日前来,是受故人苏妹妹生前所托,亦是出于公道之心。苏妹妹唯一的血脉,我不能不看顾一二。听闻今日侯爷要处理産业交接之事,我等便来做个旁证,确保过程公允,免得日後传出什麽风言风语,于侯府声誉有碍。”
程主簿也拱手道:“下官职责所在,对京中各家涉及财産丶可能引发纠纷的事务也需有所了解。今日前来,亦是确保一切合乎规矩法度,避免日後对簿公堂,伤了和气。”
卫侯爷和柳氏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
这哪里是来做见证?这分明是来给卫璇撑腰的!
二人骑虎难下,只得干笑着请他们上座。
卫璇这才上前一步,对着主位上的两人,道:“父亲,姨娘,并非女儿不愿交出母亲心血。而是女儿发现,若此刻将産业交予他人打理,只怕非但不能保全,反而会令侯府蒙受难以挽回的损失!女儿实在不忍见母亲在天之灵不安,更不忍见卫家基业被蛀虫侵蚀!”
她依旧称柳氏为“姨娘”。
卫侯爷声音冷了下来:“璇儿,休得危言耸听!家中一切自有为父做主,何来损失一说?”
柳氏也急忙道:“璇儿,你莫要信口开河!若是不愿交出,直说便是,何必编造这等耸人听闻的借口?还引得外人笑话。”
“是否胡搅蛮缠,证据说话。”卫璇丝毫不惧,从云袖手中接过那本薄薄的册子,双手递给赵夫人:“赵夫人,程主簿,请您二位过目。这是京郊三处田庄,由侯府代管期间,近两年的真实账目与上交公账的对比。经查,光是去年一年,实际收成与账面亏空,折合现银便不少于五千两!而这笔巨款,经多方查证,最终都流入了柳家舅父经营的铺子之中!”
赵夫人接过册子,与程主簿一同细看,越看脸色越是凝重。
柳氏脸色瞬间变白,道:“璇儿,你怎麽能僞造账目,血口喷人呢?”
程主簿却是沉声道:“是不是僞造,一查便知。”
他办案多年,账目真僞自有判断,更何况卫璇提供的证据链条清晰,“下官会即刻派人核对相关铺面的进货记录与资金往来。”
卫璇不等他们反驳,继续道:“这还仅仅是田庄。母亲留下的核心商号,皆有官府备案契书,言明必须由我亲自执掌。诸位老掌柜也已联名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