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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5(第3页)

她倏然转身,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开口道:“将人带回柴房,严加看管!没有予的命令,谁也不准动他一根头发,更不能让他出任何意外,听清楚了吗!”

这和尚,现在还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燕景祁的前头。男人眼下生死未定,这唯一的变数,必须留到最后!

燕景璇闻言,表情又惊又怒,指着榻上气息愈发微弱的燕景祁,声音都在发颤,“皇后!这还不够吗?!陛下如今气息奄奄,情况比施针前更加糟糕……足以证明那和尚的法子毫无用处,只会害人性命!这样的人不立刻处置了,还留着他做什么!”

她言辞激烈,带着后怕与几分隐晦的埋怨,“要我说,您当初就不该心软!不论陛下如何坚持,您身为中宫,都该拼死劝谏阻拦才是!怎能……怎能由着他这般胡来!”

这话虽是在发泄不满,却也在无形中将劝阻不力的过错压在了元嘉身上……即便是燕景璇的无心之语,但听在旁人耳里,也难免带了指责之嫌。

元嘉眸色一沉,却没有立刻反驳,只顺着燕景璇的话继续道:“皇姊此刻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予只知道,陛下清醒时,唯一的心愿便是要这和尚来治,即便到了方才那般凶险的境地,他也不曾出声阻止。只要陛下未曾改口,予便不许任何人越俎代庖,私下处置……予就说一句,陛下的意愿,高于一切!”

端王摸着此前被掴了两巴掌、到今日依旧隐隐作痛的脸,看着眼前元嘉与燕景璇隐隐对峙的场面,忍不住阴阳怪气起来,“皇姊,皇后殿下,谁不知道陛下就这几日光景了,何不让他安安生生地走,偏要临了了让这疯和尚再折磨他一回。皇后,您真忍心看着陛下临走前还要遭这份罪么,还是说……您是存心要让陛下走都走得不舒坦?”

“王爷此言,是已断定陛下无救,要替他安排后事了?”元嘉立刻调转矛头,冷声道,“陛下如今尚存一息,王爷既为人臣,又为人兄,不帮着想法子也就算了,反倒着急送终……这便是你的忠孝之道吗!”

元嘉说罢,也不等端王辩驳,便又看向屋内其他人,沉声道:“予比任何人都不忍心陛下受苦,但只要有一丝希望,哪怕只是回光返照,予都不会放弃。此刻杀僧,与弑君何异?尔等谁敢担此千古罪名!”

“弑君”二字犹如千钧重鼎一般,狠狠压在了每一个人头上,屋内顿时鸦雀无声,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端王张了张嘴,脸色由青转白,终究没敢再吐出半个字。

元嘉冷冽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方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带着居高临下的施恩意味,“王爷也是一时情急,忧心陛下龙体,这才口不择言,予姑且不追究你这份过错。但你若再敢胡言,予定按律严惩不贷!”

燕景璇犹自愤愤,“便是不杀,这和尚险些损了陛下性命,又岂能轻饶?至少也得打上几十棍,让他尝尝苦头!”

元嘉听出她语气虽厉,实则已开始松口,正欲再缓和几句,榻上却传来一道极其微弱,却也极其清晰的声音——

“送他……回房,着人……好生照料。”

众人骇然回头,却见燕景祁不知何时已重新睁开了双眼。他的面色依旧苍白,精神却振作了不少,此刻正缓缓转动着眼珠,扫视着看向他的、神态各异的每一张脸。

竟是能看见了?!——

作者有话说:救命,又一次被流感打倒,咳得肺都要出来了[化了]

第203章以身殉若我驾崩,下旨命你殉葬,你可……

这一场变故来得猝不及防,屋内立刻陷入一片死寂当中。

众人本以为那和尚不过是安抚帝心的工具,亦不曾有谁真的抱了希望。哪曾想他几针下去,竟真将燕景祁从鬼门关外拉了回来,连那双眼睛都能瞧得清人了。

元嘉压下心底的震惊,上前两步正欲开口,却见男人的视线再精准不过地落在了她的身上,而后清晰地唤了一声——

“皇后。”

不是意志昏沉间的呢喃低语,也不是早两日的闻声识人……燕景祁是真的能看见了。

元嘉呼吸一滞,面上却立刻露出了十足的惊喜与激动,连忙道:“妾身在。”

仿佛男人的恢复对她而言是天大的幸事,然而在那宽大衣袖的遮掩下,她的指甲已悄然陷入掌心。

燕景祁低低嗯了一声,带着久病不消的疲惫。他闭目缓了缓神,再睁开时,目光已沉稳许多,又重复道:“将那和尚……请下去,好生安置,不得怠慢。”

侍卫们这才如梦方醒,忙应声称是,一改之前的粗暴态度,小心翼翼地将那和尚从地上搀扶起来,几乎称得上恭敬地将人护送了出去。

屋内重归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锁定在燕景祁身上,彼此心思各异。

太医先一步从震惊中回过神,连忙上前请脉,两根手指搭在男人腕间许久,方才斟酌着字句回禀,“陛下,女君,依脉象看,陛下颅内早年积聚的、压迫目络之淤血,似因方才那和、禅师以银针刺穴泄毒,得以疏通消散,故而双目复明,然……”

他略一停顿,语气有些凝重,“陛下龙体今次损耗过甚,五脏衰微之象并未好转,兼有沉疴宿疾,此番清醒目明,臣恐怕……为一时假象。为保万全,臣恳请陛下、女君趁此好转之机,速速启程回銮。宫中药材齐备,人手充足,方可对症下药,以固龙体。”

燕景祁听罢,并未立刻表态。倒是燕景璇见其脸色依旧灰败,呼吸亦弱,忍不住上前劝道:“陛下方醒,龙体尚且虚弱,不若多静养两日,待精神好些再……”

此话一出,立刻引来不少附和之声。

元嘉目光迅速扫过燕景祁的脸,和周遭官员、太医们惊魂未定的神色,电光石火间已有了决断。她上前一步,同样温声建议道:“长公主所言有理,陛下龙体初愈,确需静养,可也不好长久地耽搁下去……不若就定在两日后启程,一则容底下人仔细打点行装,免有疏漏;二则陛下也可借此间隙,再好生将养两日精神。陛下以为如何?”

燕景祁醒转不久,撑到现在已有些精力不济,闻言只微微颔首,未再多言。众人见状,纷纷识趣地行礼告退。元嘉正欲随之一同离开,却听燕景祁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皇后……留下。”

元嘉脚步一顿,垂眸掩去眼底的异色,随即流畅地转过身,道了声“是”。屋内很快只剩下元嘉与燕景祁二人,连申时安和兰华也被唤了出去。

元嘉停在原地,正揣测着燕景祁独留她的意图,便听男人声音低哑地问道:“太子……阿昱他,近日如何?”

闻言,元嘉有一瞬间的怔愣,很快便垂下眼帘,带着恰到好处的疼惜与担忧,“三郎这一场病,可把那孩子给吓坏了。人前虽强撑着稳重,背地里却不知道落了多少回眼泪。这两日,更是日夜跪在自明观正殿,诵经祈福,寸步不离,只求三清祖师庇佑三郎安然无恙,眼瞧着人都清减了一大圈……”

“……只是如此?”

元嘉敏锐地捕捉到燕景祁语气中的一丝异样,想了想,顺势挨着男人坐下,反问道:“三郎还想他如何?说到底,阿昱也不过是个半大小子罢了,眼见父亲病重,一时失措也情有可原。您如今能转危为安,纵有太医和……那和尚的不吝救治,但我却觉得,也有那孩子一片虔心祈福的诚意在里头呢。”

燕景祁听完元嘉的话,却蓦地沉默了下来,那双才将恢复清明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虚空,不知想到了什么,少顷极轻地叹了口气,“我在他这般年纪的时候……”

却只说了个开头,便戛然而止。不知是失了兴致,还是觉得再无开口的必要,最终只摇了摇头,未尽之语化作一声几不可察的叹息,又一点点消散在空气里。

可这寥寥数字,却比千言万语更令人心惊。

元嘉面上仍维系着担忧的神色,心底已转过无数个念头——男人是在怀念曾经年壮气锐的自己?还是在这件事里觉出了燕明昱的庸弱,恐他来日不堪大用?又或是……发现了她的别样心思?

若是前两者,于她根本连“威胁”二字都称不上——燕景祁子嗣稀薄,除她膝下这个,养在含凉殿的二皇子如今不过一稚童尔,生母金氏已在两年前病逝,卫妙音更没有争这一场的心思与本事,全然不足为虑。

但若是后者……

元嘉当即垂眸,露出几分为人母的期盼与忧虑,轻声接话道:“阿昱年纪尚轻,性子是软了些,还需三郎这位父亲慢慢教导。妾相信,有您亲自指点,阿昱总会长成的,能够担起太子之责……就如三郎当年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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