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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10(第12页)

“此处没有外臣,你们在予面前,也不必这般拘束,”元嘉弯了弯眉眼,“只当是闲话家常就好。”

谭思文还拧着眉头,显出几分犹豫不决。黄翠娘却是十足的洒脱,爽朗道谢道:“多谢皇后今日替我二人解围……唔,还有陛下!”

谭思文瞧见黄翠娘一脸的无畏,叹了口气也道:“深谢殿下与陛下厚恩,否则今日这一出,还不知会如何收场呢。”

“你们倒也不必言谢,”元嘉轻轻一摇头,“陛下也好,予也罢,在这件事情上,全的不过是自己的私心……替你圆这一通谎,能换回的好处可太多了。”

“……什么?”

谭思文似有不解。

“你的学问很好,做文章的功夫也不差,不是吗?”

元嘉又笑道。

“……那、那只是老师谬赞,我、草民还有许多需要进益的地方!”

谭思文面上有些燥热。

“予没有读过你的文章,也不曾见过你殿试时的英姿,可能在那样的场合被陛下点中,又在看出你的真实身份后仍旧作保。谭卿,你一定是个极出挑的人才。”元嘉说得认真,“好到陛下宁肯舍弃第三名,舍弃同为男子的孟延,也要将你留在朝堂……谭卿,何必妄自菲薄,你分明是栋梁之材啊。”

谭思文不想元嘉会说这样的话,一张嘴开了又合,耳尖滚着热意,就是不知道要吐些什么话。

一旁的黄翠娘听得连连点头,“皇后殿下说的对!我也觉得阿谭是个顶好顶好的人,那些个脏男人们,哪里配与她比!”

谭思文一下子攥住黄翠娘的手腕,下意识道:“不可妄言。”

而后又反应过来,元嘉还在面前坐着,一时僵了动作,只扯着指节将腕松开,原本闲适的气氛荡然无存,“殿下恕罪,翠娘素日散漫惯了,说起话来也没个分寸,是以、是以……”

元嘉松了背脊,以更舒展的姿势靠在身后软枕上,态度依旧和善,“予一早便说过,这只是闲话家常。黄娘子愿意与予说这些,那是没将予当外人看呢,是好事,又哪里谈得上怪罪。”

“这难道、就是殿下的私心吗?”

谭思文听着元嘉的话,看着元嘉坦荡的神情,突然就问了出来。

元嘉又是一笑,“是。只是予的私心太过浅陋,比不得陛下福国利民……予不过是为了那一点的恻隐,和些许的感同身受罢了。”

“……感同身受?”

“孟延今日敢行此举,与你们有私怨不假,可也不过是仗着朝上如今没有能为你们说话的女朝官罢了。”元嘉此刻也想通了关窍,“欧阳将军送嫁在外,余下的诸臣子又俱为儿男,两个本事都差不多的人,自然是先去将就倚仗更多的那个了。”

元嘉看着因这话陡然沉默下来的两人,又道:“予自来与欧阳将军亲近,她若在朝,定不会对你们冷眼旁观,或许还不等咱们说话,凭她自己便可把孟延辩得哑口无言,羞愧掩面呢。”

“殿下……”

谭思文始终夹杂着郁色的面庞终于露出了一抹明艳的笑,整张脸都生动起来。

元嘉看着两人一点点放松下来,心中也安定不少,视线又瞥向谭思文颈上的白布、耳垂的细孔,不免道:“这东西还是太引人注目了些,往后再想些别的遮掩之法吧?”

谭思文下意识伸出指尖轻触,怔了好一会儿才道:“倒不是刻意遮掩,草民幼时被不慎泼落的沸水伤着过,后来虽也请医士救治,但还是留了疤痕,连嗓子也坏了……如今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又抬手抚上耳垂,“至于这两处耳孔……那时候出了事,母亲六神无主之下,经人指点,去某处的道观替草民卜了一卦,卦象说草民阴潜阳行,混了乾坤,是以遭此劫难。又说要想解灾,便带草民去碧霞元君祠走上一趟,求泰山奶奶收作童子,在神灵面前一通明路。有泰山奶奶护着,其他神灵便不会再为难草民了。这耳孔便是那时刺下的。说来也怪,之后还真是平平安安地长到现在了。”

元嘉忍不住感慨道:“碧霞元君照察人间善恶生死之事,又是护佑女子孩童平安健康的神灵。似谭卿这样的,碧霞元君指不定多喜欢呢,自然是要顾着护着的。”

“……殿下这是在打趣草民呢。”

谭思文羞赧一笑。

头先正经说话时还不觉得,如今闲谈起来,谭思文左一声殿下,右一句草民,听在元嘉耳里实在刺噪,她便也干脆道:“如今四下无人,谭卿也不必处处尊称。若是不嫌弃,便似予宫里的其他人一般,唤声女君吧……也不必一口一个草民的称呼自己了,听着真是叫人难受。”

谭思文还有些顾虑,仍是黄翠娘先开了口,爽利地叫了声“女君”。这称呼一出,谭思文便也不再踌躇,亦笑着跟了声“女君”。

元嘉陶然颔首,视线在谭、黄二人之间打了个转儿,复问道:“说来,予还是不明白,谭卿为何会在人前作这副打扮,黄娘子又为何会拼了命般替谭卿遮护……这话问得唐突,若有不方便言说的,摇头便是。”

好在谭思文已知元嘉可信,这些事情便也不刻意相瞒了。

“我未出生前,父亲便辞世了,家中只余母亲和两个姊姊。这当头,若我母亲生下的还是个女儿,谭家本就不多的田产,便都要俱数送给旁家了。”

见元嘉有些欲言又止,谭思文喟然一叹,“女君是不是想说,便是女儿,也是能承继家产的?”

元嘉被猜中了心思,当即一点头。

“可惜,谭家身处穷乡僻壤之地。”

谭思文垂下眼帘,将苦恨与挣扎尽数掩藏,“那样的地方,世俗人情总是大于礼法律令的……所以,我出生后只会是谭家的大郎。两个姊姊和母亲也得靠着我这个大郎的身份守住谭家。”

说着,又偏头看向一直注视着自己的黄翠娘,目露柔色,“至于翠娘,她的母亲便是当年替我母亲接生的产婆。黄姨替我们家遮掩了最大的秘密,是谭家的恩人……只可惜天不假年,我三岁那年便因劳作过甚病逝了,留下了翠娘一个。翠娘的爹娶了续弦,又生了好几个孩子,后母和弟妹们将她挤兑得无处落脚……有年闹旱灾,乡上许多人户都吃不上饭,逼得要卖儿卖女维持生计。翠娘她爹也起了心思,被我母亲和阿姊们知道后,倾家之力把翠娘买了回来,之后便留在我们家了。”

“我爹老坏了,那时他听说,隔壁乡有人为了活命,趁夜把自家儿女煮了吃了,差点也起了心思。但他又是个老鼠胆子,不敢去做自己乡里的第一个,又摆脱不了一家子靠他吃饭的现实,后母和弟妹那里下不去手,我便成了被卖去换粮食的那一个……”

黄翠娘再提起往事,话语中早不见了气愤,更多的是不解。不解为何有做父亲的这样不待见自己的孩子,不解为何她的父亲可以这样冷漠无情地将女儿卖掉。

好在,黄翠娘的语气很快又充满了欢快,“谭姨和大姊、二姊对我很好。我刚到谭家时,人瘦得跟个小鸡子似的,她们就每顿每顿地喂饱我,再穷再苦的时候,也没让我饿过肚子。我那时不知该如何报答,便说要给谭郎做媳妇,像她们对我这般,我也要对谭郎好,过后才知道谭郎她是……可我才不在乎那些呢!”

“总之,我是不想找别的男人了,更不愿遇到个跟我爹似的混蛋!我只要能一直待在谭家,和谭姨、大姊、二姊在一起,和谭郎在一起,就什么都够了!”

元嘉神色有些复杂,眼底更隐约可见湿意,“……所以,黄娘子便与谭卿佯作夫妻了?”

黄翠娘却用力摆了摆头,极为认真地反驳,“我与谭郎拜过天地,喝过合卺酒,祭过谭家的祖宗牌位,见过谭家的叔伯长辈,是她谭思文写在族谱上的妻房,做不得假的。爹爹可以不要我,但是她不可以再不要我了……”

最后一句,说得十足的小声,可在场的人还是听得分明。

谭思文更握紧了黄翠娘的手,“你就是谭家的一份子,不会不要你的。”

元嘉不想自己这话竟惹得谭、黄两人难过起来,垂目思忖了几瞬,干脆转了话头,只道:“谭卿怎么想到要走科考这条路的?于遮掩身份之上,可算不得什么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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