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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90(第17页)

“那……师叔呢?”连映问道。

章存舒毫无预兆地转换话题:“都吃完了?快些帮李厨收拾收拾。”

……关云铮决心收回方才那句章存舒适合当说书人的话。

一点说书德都没有!——

作者有话说:人,想要很多很多的评论[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第88章

开玩笑的。

到底是曾经切实发生在章存舒身边的事,不是什么悬浮虚构的话本情节,自然也算不得真正的说书。爱恨是真的,伤痛是真的,不愿意宣之于口的犹豫,和突兀的转换话题都是情有可原的。关云铮收敛起自己心里那点失去了分寸感的不满,无声地叹了口气。

虽说她穿越过来总共也没多少天,无论是对一个初来乍到之人的友好,还是对新入门弟子的照顾,章存舒都做得无可指摘,但她时常觉得章存舒此人过于看不透了,时而靠谱时而不靠谱是一方面,表面笑眯眯实际从未袒露心扉是另一方面。

坦白说,她并没有窥探他人隐私的习惯,甚至很多时候更愿意在相熟之后分享自己的伤痛经历,也不愿意听别人剖开自己的内心。

——当然了,鉴于破窗效应,她这种行为也不值得提倡。

但对她来说,听别人剖白自己比自己吐露心声煎熬得多。

负面情绪就像淤积很久的泥沙,最初打开闸门时会因为卡在缝隙中减缓流速,一旦冲开阻碍,就会愈发迅猛地奔腾而出,几乎不受个人的意志掌控。

自己打开闸门和看别人强行打开闸门完全是两回事。

……想到这一时半会儿又该收不回来了,关云铮强行终止思绪,站起身帮着收拾餐桌。

有关戚寻月的事,可能短时间内章存舒都不会主动提及,关云铮索性勒令自己的大脑别再去想了,给自己一条生路。

毕竟不会是什么传统意义的好结局。

她从蜿蜒而下的水迹上收回视线,听见自己忍了半晌还是没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

江却正在冲洗碗筷,水流冲刷中的人声听着分外明显,因此不由得侧过脸看了关云铮一眼。

连映原本正靠在一边,注意到他的动作,循着视线看过去,发现关云铮坐在门口的矮凳上,对着一地的水露出个郁郁寡欢的侧脸。

两位靠谱师兄师姐短暂地交换视线,连映正打算上前,吃完饭后回了一趟院子的楚悯回来了,因为拐过屋角才看见关云铮,差点被她吓了一跳:“怎么坐在这里?天色太暗险些撞着你了。”

关云铮反应迟缓地抬起头,对着楚悯关切的脸又叹了一口气。

连映终于还是走上前:“怎么了,唉声叹气的。”

关云铮朝楚悯和连映分别伸出一只手,苦兮兮地说:“这凳子太矮,我坐得腿麻,站不起来了。”

面前两人和正洗碗的江却同时松了一口气。

连映和楚悯一同把关云铮拉起来,就见方才还在垂头丧气的人忽然竖起一根手指,神采奕奕地说道:“师姐小悯,若是以后腿麻,千万不要使劲跺脚。”

两人配合地看她,异口同声问道:“那该如何?”

关云铮说完便开始甩动自己的右手:“哪边腿麻了,就甩另一边的胳膊,甩一阵就好了。”

她身体力行地甩了一阵手臂,终于缓过那阵麻劲,也佯装无事般地收起了先前所有的愁绪。

****

陆识微无法收起自己的愁绪,她现下不只想发愁,她快发疯了。

当然,她也早就过了发闲愁的年纪,自打进入官场,每天不是在苦恼上头留下的烂摊子该怎么收拾,就是在思考自己如今过的是不是当初想要的生活,做的是不是当初立志要做的事。

意料之中的,她给不了自己满意的答案。

没有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一说,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在迅速地往下沉,沉进更晦暗更深重之处,淤泥以无法抵挡之势堵住她妄图求生的口鼻,掩盖她向外寻求帮助的眼睛,没过她的头顶。

她原以为柳卿知是能移走她头顶淤泥的救星,是劈开黑暗的黎明。

——陆识微狼狈地喘了一口气,猛地吸入一口夹杂着灰烬的烟尘,当即咳了个天昏地暗,双眼漫上血丝。

她原以为柳卿知能够拯救江县人,包括她这个籍籍无名的县衙司簿,谁料一场大火突袭了这个平静的早晨,而她已经翻遍了每一处窝棚烧毁后留下的灰烬,都找不到柳卿知的人影。

连续奔波了几日搭建起来的地方……变成了焦土与废墟。

好在窝棚的搭建尚未结束,住进来的流民们这两日起早帮忙,窝棚起火时几乎无人留在火场。

但她不敢保证柳卿知也全然无恙,因为由茅草和木头草草搭建的窝棚遇到大火剩不下什么,她也没能从任何一堆灰烬里窥到柳卿知的痕迹。

可柳大人昨夜分明就宿在窝棚,方才闯进来时问过的每个人也都说她并未离开过此地。

陆识微虽然只是个任由上头呼来喝去的小官,但到底还有几分文人清高在,从来没让自己如此狼狈过。

她清晨得知起火后从住处一路狂奔到此,脸没洗头未梳,被烟熏得面色发黑,双眼血红,神色又濒临崩溃,看起来几乎像个刚从地府爬回来的恶鬼。

流民们颠沛流离惯了,看见窝棚起火这样荒唐的景象也没多大的心绪起伏,甚至纷纷上前来安慰她:“陆大人,窝棚还能再搭。”

陆识微抹了一把脸,嗓子被烟尘熏哑了,张口时粗粝得像是哑巴初次发声:“我一定会查清楚究竟是谁放的这把火。”

又一根房梁被烧毁塌落,溅起一捧籍籍无名的灰。

比往年更为来势汹汹的洪灾、无休无止的责任推卸、不断因为饥饿与疾病死去的流民……以及对这一切始终无能为力的自己,她像一张每根弦都被外力绷紧到尽头的琴,而砸落的房梁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把她绷到尽头的心弦也砸断了。

她再也忍受不了似的,一屁股在满地狼藉中坐下,用已经被熏黑的衣袖抹了一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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