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人走出来,门扉再次轻声闭合,贝茜的声音在同时响起:
“哟~,保送生回来啦。”
话音悦耳,语气却是带着挖苦的笑讽。
表扬没能让宋言祯停留,恶言恶语自然也不能。
听到她开口,男生只是动作稍顿,旋即松开门把手,转身离开。
哟嗬?
贝茜直起身子,不可置信地鼻腔吭笑。
“怎么?当两年大学生,眼界高了,连发小也不认识了?”她抱着书跟上去,追在他身后质问。
其实贝茜尾随得有点吃力,许久不见,这人又长高不少,行走步调昂阔流畅,一步能顶她两三步小跑。
蓬松的侧编麻花辫搭在肩头,随她下楼的步伐灵动跳跃,她盯着他侧脸,皱眉抬高音量:“喂,你哑巴了吗?”
她不觉得宋言祯有什么厉害,但让她拳头砸在棉花上那样如鲠在喉,宋言祯从来都最在行。
看着他大步走出教学楼,被无视的感觉更让她来气。
跟随他转到林荫道上,贝茜带着细喘,再也忍不住呵斥:
“宋言祯!”
前方那条修挺的背影终于停驻,侧眸看她:
“在跟我说话?”
日晕斜洒,游弋在他宽直肩脊,辉煌光色近乎华美,化作他薄削轮廓上一层流动的金纱。
他微微回头,似是略带凉意地笑了:
“还以为你不记得我的名字。”
一句话惹得贝茜瞬间咬牙,果然是故意的!
“这里有别人吗?我一直在跟谁讲话你是真不知道还是……”
“说话前先叫人,懂?”他无心纠缠,不给她发脾气的机会。
她梗着脖子不服气,“我凭什么要先叫你?你看到我都没……”
他再次打断施法,“礼貌是小明星的必修课。”
贝茜圆润漂亮的耳朵染上愠怒的薄红。
他怎么知道她要当明星的?
肯定是刚才在办公室看到了她的报名信息。
不光不让她把话说完,还偷窥她隐私?还以此暗讽她?
“你说谁没礼貌啊?你装聋作哑一句不回就很有礼——”
手机铃声替他截止住她的话音,他根本没打算等她说完,抬手接起电话:“师兄,你说。”
贝茜快要气炸了。
一口恶气憋在胸腔,她忍不住在他打电话时蛐蛐:
“嘁,你大学同学知道你是这种人吗?表面光风霁月人五人六的,实际孤僻又傲慢得要命,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似乎不想被她的嘀咕声干扰,宋言祯一手拎着演讲稿,一手接着电话,信步走向路边停着的astonmartin,斜倚在车门边。
虽然是同龄人,但宋言祯虚长贝茜几个月。
她高考后才过18岁生日,而宋言祯已经有了驾照和自己的车。
贝茜攥紧了握拳的手:
“不就是保送,有什么好傲的?”
可他们的差距不只是几个月的年龄,也不只是保送。
她听说过,他刚进入大学就被德高望重的导师早早选中,和二十多岁的研究生们同台竞技搞科研。
贝茜心绪闷堵烦躁,盯着他讲电话时认真的姿态,与对方讨论着她完全听不懂的课题。
这个年轻人正处于“意气少年”和“成熟男人”之间,最英姿如玉的年纪。
一颗痣悬在高挺鼻梁的左侧,为他增添遥不可及的神性美感。
宋言祯光站在那就是耀眼的,可她偏不想让他那么耀眼。凭什么从小住对门,上同一所学校,她总处处被压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