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厘立马请求他带自己过去。
考虑到她或许要洗脸洗手,陈屹泽没有带她进厨房,而是领着人去了后院仓库旁的水池。
又想姜厘真的胆子很大,自己一个人跑过来不说,陌生人上哪她也不多问,就这么跟着。
老式水龙头泛着铜泽,陈屹泽嘎吱嘎吱拧了两下,出水口先是涌出股红褐的水,哗啦啦响起来。
同时,他听到身边的姜厘低呼了一声,很惊讶的样子。
陈屹泽克制住了转头去看的冲动,只盯着水流看,等它彻底变得清澈。
姜厘却没再看水,而是专注地看面前这个小泽年。
轮廓是成熟坚毅的,看不太出当年那个瘦条的少年样,低头调试水龙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被逗狠了,话都不多讲。
陈屹泽伸手在水下试了试,又抬到鼻子面前闻了一下,最后才转头说话。
“可以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这条管道情况还算好,如果你决定下来,我给你联系师傅,价格公道,手艺也好。”
带着人里外绕了一圈,陈屹泽觉得这屋子还是有希望能卖得出去的。
“好的。”姜厘很认真地答应下来。
陈屹泽等了一会,没等到她继续聊购房的事情,只好站到一旁,把位置让给她。
姜厘先洗手,用左手沾了水,细致地擦洗右手的指头。
过程有些漫长。
陈屹泽注意到她袖子垂得很低,被沾湿不少,“你的袖子。”
他隔着半米指了指她的右手。
姜厘又道声谢,操纵右手露在纱布外的指头捻住左手袖子往上提。
白皙的手臂就此露了出来。
在现代社会,这本不是什么需要特别避嫌的部位,但陈屹泽还是立马偏开了头。
然而,余光里却注意到那片白皙上有几块异常的颜色。
他难免转头过去瞧。
发现姜厘手臂上有几块大小不一的红紫色淤泽,靠近手腕的地方红肿一片。
陈屹泽皱了皱眉,没忍住问:“你这……”
姜厘专注于洗手,头也没抬,平静地给出说明:“前段时间住院,埋留置针。”
说着,从旁边袋子里拿出梨,明显是准备用这只手去洗。
陈屹泽上前几步,伸出手,“我来吧。”
姜厘没有跟他客套,把梨放到他手里。
“谢啦。”她又道谢。
“不用。”陈屹泽迅速看了她一眼。
把梨洗好,发现人不知什么时候绕进了仓库里,正好奇地打量地上的工具包。
按照计划,陈屹泽本该在这拆了桌子,然后从后门离开,背着桌腿就没好拿工具包,想晚些来取。
“我刚才在这拆桌子。”陈屹泽说。
姜厘点点头,“那张桌子是你们以前吃饭的地方吗?”
陈屹泽“嗯”了一声,把洗好的梨递过去。
姜厘道谢,接过来说:“那你一会带它回家吧。”
陈屹泽看着她没说话。
姜厘像是有些站不住的样子,环顾四周,目光锁定花台以后就直直地走过去。
陈屹泽赶紧从自己工具包里取出毛巾,追过去示意姜厘稍等,把毛巾铺在红砖上。
“垫着你裙子,院子里脏。”
这次轮到姜厘看着他没说话。
“这毛巾我还没用过,本来收着准备擦汗的。”陈屹泽以为她嫌脏,赶紧解释。
姜厘却听得笑起来,坐到他铺好的地方,“陈屹泽,你对每一个买家都这么贴心?”
贴心吗?
陈屹泽不这么认为,所以没有回答。
但他的确希望能把房子卖掉,别说一块毛巾,就是衣服都……
陈屹泽猝然想起刚才自己被提醒穿衣服的事儿,当即勒令自己不准再发散思维。
姜厘吃了几口梨,静坐着休息了会,觉得精神也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