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姜厘问。
陈屹泽默了一会,咧嘴笑了笑,“挺好的,看起来没吃过苦。”
姜厘看着他,很轻地笑了一下,“是么?”
又安静下来。
陈屹泽看了人几眼,不确定刚才那条消息她看到了多少,就说:“那短信。”
“你放心,我没看到多少内容,”姜厘说,“但是,你怎么还在约架求爱
啊?”
好像重点歪了一些。
陈屹泽说:“不是求爱。”
姜厘耸了耸肩,又很认真地问:“二丫漂亮吗?”
“你这不看完了吗?”陈屹泽觉得有些无力。
姜厘弯眼笑笑,突然问:“价格是你满意的吗?”
“什……”陈屹泽简直被这人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聊天方式弄晕,才意识到是问房子的价格,立刻说:“很满意了。”
姜厘又问:“不想加价?”
这个人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变数。
陈屹泽尽量圆滑,“真的是很满意的价格了。”
姜厘看着他没说话。
良久,陈屹泽叹了口气,“价格是我对比考察过的,我没有想要加价的想法,目前我们镇子市场价格就是这样的。”
这个人看起来很老实。
姜厘重新笑起来,“我再考考你,我叫什么呀?”
刚才已经有过自我介绍,陈屹泽不知道这个问题的意义所在,茫然开口。
“姜厘?”
姜厘微微一笑,伸出手指了指门口。
“退下吧陈屹泽。”
陈屹泽紧了紧眉,“不加价也可以的,那个价格我们真的很满意了,你有安排住的地方吗?我——”
“房子我会买,你退下。”姜厘突然变得很冷酷。
“没有,”男生摇头,乌眸真挚地望着她,“我只听过‘我爱你,所以你是我的。’”
“……”
第49章第49章
姜厘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事就是跟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
偏偏她还有点说不过陈屹泽,但好在生气的女生能开疾跑技能,最后她打掉陈屹泽的手,率先跑到树下的单车边,蹬上单车回了寝室。
推门进来时,柏然正在跟着视频练肩,看到她,手中的哑铃才缓缓放下:“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说话间,八卦的视线朝人上下打量两圈,连带着费虹都嗅出一股不寻常的气味。
姜厘下意识要把衣领往上拉拉,但想到脖子上的遮瑕,还是努力挺了挺身板。
陈屹泽对于老宅的记忆停在了童年。
彼年,一家人都住这。
小孩儿在院子里举着塑料鳄鱼瞎跑,稍不留神就会撞到挂在晾衣绳上的腊肉,难免吃一顿打,被追得满院乱蹿,踩着砖缝里的苔,从爷爷跟前那嚎到三婶屋里。
那会老爸还在,身上有白酒的酱粮味,会用残留烟草味道的指头揉陈屹泽的脸,一只手就能把小孩儿捞起来。
关于这幢屋子从哪来,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传奇,最离谱的时候说过是皇帝亲赐,但不可细问是哪朝昏君。也有讲是经过了某种激烈的争斗,才九死一生抢下来的。(三叔陈慎某次喝醉之后极其不慎重地如此说。)
总之,代代版本代代神。
泽砖黛瓦,屋檐上翘,回廊绕院,堂屋左右是三间厢房,两间以前住老人,一间打成厨房。三层楼加起来共拥有十个房间,住过整个陈家人。
陈屹泽小学的时候全家就搬了出去。
村里开始成批建造新房,水泥路铺了进来,方正砖房拔地而起,出现了第一个小学,第一个污水处理厂,各式各样的人来开各式各样的店。
村变成镇。
什么都在变,三叔说的那张饭桌始终放在后院仓库里。
当时谁也没说要带走,好像很难判定这份回忆要属于谁。
陈屹泽一直有随身携带工具包的习惯,平时都挂在摩托上,这桌子不拆搬不走。
他绕出院外取回工具包,再进入小仓库时,陈屹泽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怎么。”他弯起手指非常霸气地敲了敲桌面,“屹泽哥哥来搬你,你不满意?”“你的遮瑕盘落在储物柜了,我帮你带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