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貌使然,姜厘回了一条消息。
【电。】
接完徐轻川的电话后,姜厘又收到了汤柘的微信。
他不知道也从哪得知了IPOM亚洲赛的消息,并且了解了初筛之后的组队要求是不限制校园的。
也就是说W大的和H大的也可以一起组队,最终面对和其他各大洲的终极对决。
汤柘的实力当然强,未成年时就保送去了计算机排名第二的W大,一早就被导师当作种子选手加入了“新星计划”,和他组队,IPOM大赛会变得更加稳妥。
姜厘不清楚该怎么跟陈屹泽解释这件事,只能暂时不回应汤柘的组队邀请。
她静下心刷了一会过往IPOM赛事的视频,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又震了一下。
i “那个……”陈兰跟在人旁边,不确定怎么喊比较合适,几次想帮人拉行陈箱都被拒绝了,只好说,“前面好多台阶,你箱子要磕坏了。”
陈兰果然一眼就认出了这姑娘,想着他三叔果然没说错。
丫头瘦弱,但漂亮得很明显,而且这么拖着箱子走的人,很难认错。
陈兰赶紧迎上去问:“是不是去记月巷02号看房?”
对方点头。
陈兰又问:“你一个人来啊?”
对方还是笑着点头,摇着手机说:“您稍等一下。”
陈兰就不再说话。
直到现在,眼看着马上要到石桥,这姑娘脚步没停,还在低头看手机。
陈兰生出了莽撞的念头,心想要么干脆把人扯住吧。
“姜厘。”
“啊?”陈兰没转过弯来。message通知-1798089****用户:【来阳台。】
屏幕上方突然跳出的讯息引得心脏一怔。
姜厘眉心稍蹙,踌躇片刻还没过去,忽地听到柏然郁闷的一声叫,“救命我这组还没做完呢,厘厘,徐轻川发微信跟我说,陈屹泽喊你去阳台。”
椅子拖曳发出不小的声音,姜厘急匆匆推开阳台的门,越过干净的窗户向下看。
六楼的视野宽阔但不聚焦,她只能大概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空地柏树的前面,身影被黑夜削弱得具体。
imessage通知-1798089****用户:【抓住它。】
姜厘还没反应过来,一颗泛着橘光的小型热气球凭空升腾上来。
热气球由楼底一直上升到六楼,期间其他楼层有人注意到异样,楼下逐渐传来悉悉索索的小声议论声。
柏然和费虹扒在阳台门口,活像两个侦察兵。
姜厘心脏跳得忐忑,害怕自己没能抓住热气球,但她好像多虑了,伸出手时热气球好像会自动巡航一般,游刃有余地钻进了她的手心。
下方染着火苗的蜡烛把吊篮周边竹条烧得温热,充作气球的白色薄纸在蜡烛吹灭后瞬间暗淡无光。
和热气球一起升上来的还有一株盛放的洛神玫瑰和一张放在吊篮侧边的卡片。
洛神娇艳欲滴,花瓣重重叠叠。
姜厘无意识朝楼下又投去一个目光,看到陈屹泽还在楼下,立得安静又萧瑟。
她指尖发痒,倏地抽出吊篮中放置的卡片。
姜厘认真地自我介绍了一遍是哪三个字,然后抱歉:“对不起,刚才在处理一些很麻烦的事,请问您贵姓?”
“啊,哦,陈兰,那个。”陈兰受到莫名的影响,也介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是哪两个字,“陈和兰。”
“您好。”姜厘用胳膊夹住手机,伸出手,“现在右手不方便,不好意思。”
好似用左手握手是多么不礼貌的事情。
陈兰跟她握手,“姑娘,我帮你拎箱子吧。”
“没事儿。”姜厘看了眼几步之外的楼梯,收回视线时顺便对几个路过打量她的人微笑一遍,自己用左手拎起了箱子下台阶。
陈兰只好快步跟上,就看她下了台阶之后重新把箱子扣在身后,继续这么连拖带拽地往前走。
“那个,家里老屋子许多年没收拾,这卖得也突然,你要是想修,我和我儿子都会一些木工活。”陈兰没话找话。
“木工?”姜厘很有兴趣,弯着眼询问了许多专业问题,最后说,“我不是故意打听,是大学时选修过一门相关的课,很漂亮,我很喜欢木头的味道。”
陈兰立马说:“那感情好,得空带你回家闻。”
姜厘很愉悦地答应下来,“您说话很有意思,让人舒服。”
陈兰被夸得猝不及防,不好让话掉去地上,又讲大学好,自己儿子也上过大学,他儿子手艺活特别好,以后要是老屋翻新可以找他。
一人一句地聊着。卡片折叠,打开后看到一副色彩艳丽的油画,蓝色的蝴蝶展翅欲飞,周边大片大片的红色点缀。
陈屹泽画了下午时,她泳衣上的蝴蝶。
反过来,卡片背面写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