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小孩啊,这附近可还有其他人家的孩子被偷?有人报案不?”南芝淡然发问。
“没……大概…大概是新鬼,我们家是第一户受害人。”
“哦,这样啊。”段从星仍是不死心,继续问到,“那你知道扈大夫不?他那处医馆是否真的闹鬼?有没有人再见过扈大夫?”
男人本就害怕这些,看他们问的真切,他抖着声,小声问到:“大…大人,真的,这世上,真的…真的有鬼吗?”
“那肯定啊。”段从星答的理所应当。
“县衙能抓鬼,报我林远名头就行。”林远拍着胸脯道。
南芝按下从夹子旁拿起的红线,她往後退了几步,擡眸看向摊子。煎饼的架子并非新布置,锅底落了层油垢,架子上也有灰尘。
等他们聊的差不多了,那饼也下了锅。看着汉子手忙脚乱的样子,段副手几人开始小声嘀咕。
“算了,不夹生就能吃。”林景小声自我宽慰。
林远:“其实我也不饿。”
…
路上,三人皆是一脸菜色。
唯有两手空空的南芝面色如常。
“呸!难吃。”段从星试着又啃了一口,赶紧吐出来,“难怪生意惨淡,难吃就算了,这饼还没全熟!”
林远不信邪,也狠狠啃了口,当即,他也同段从星一般,在那呸呸个不停。
面前的道路通往一条巷子,比外头的街道还冷上几分。巷子里冷冷清清,周围长满了杂草,像是多年没有人靠近。这儿只留下一些空房子,一处处的砖瓦院落,被岁月冲刷,都成了眼前的破败样。
“比起刚刚那个摊子,我更信这边闹鬼。”段从星又嫌弃地看了眼手中炊饼,郁闷,得赶紧找个隐蔽角落扔了才是。
“咔嚓——”正慢慢走着,忽然一声清脆的瓦片断裂声惊醒几人。
“有人!”林远反应迅速,已朝声音传来方向跑去。可没见他跑多远,这边便听到他颤抖着声音,嗫嚅道,“有……有鬼。”
没见过鬼的段从星一时兴起,他掏出那随身带着的黄符,也小跑着,往那处跑去。
眼看他们三都跑远,南芝微微擡头,感受了下日光,再看林远去的那处院落,空荡荡的,连个树影都没有,什麽鬼能在这日头下活动。
“嘶!”那头传来段从星倒吸冷气的声音。静默了许久,才听得一声利刃出鞘的清鸣声。
“呔!小鬼哪里跑!”段从星一手执剑,一手拿着黄符,谨慎地看向那趴在地上红衣“鬼”。
怕他们真出手伤人,南芝也赶紧跑过去,一看,她当即怔住。
那是一个红衣女子,身形瘦削,惨白的脸上红黑色的浓妆糊了一面。许是有些时候了,加上擦拭,黑色的黛纹扩散,将女子的面庞染黑了一片。
咋看之下,确实吓人。
女子趴伏在地上,像是力竭,她艰难擡起头,对上视线,又赶紧低头,颤抖着伸出手掩住面庞。
“抱歉抱歉,咳咳咳……吓到诸位了,我这就走,这就走咳咳咳……”
“是人啊。”段从星长叹一口气,收回剑,看向女子方向,满是遗憾。
女子一直闷咳不止,南芝上前几步,刚想探手过去,便看女子放下手,撑着身子向後退了几步。
“别,别靠近我,会…会传染。”说着,又传来几声闷咳声,女子赶紧擡袖掩住口鼻,不敢再看衆人。
“什麽病?我们带你去找大夫。”南芝道。
“多…多谢姑娘好意,我咳咳咳……我没钱,看不起大夫。”女子咳着咳着,声音又弱了些许。
“是肺痨吗?”林景较为淡定,他盯着面前女子看了好一会儿,问到。
“是…咳咳咳……”
女子依旧咳嗽不止,她穿着红色衣袍,头上还有珠花点缀,看着就像是个新嫁娘。
南芝蹲下身子,拿出在那饼摊旁捡到的红色丝线,除了脏了几分,丝线颜色深浅,同女子身上喜袍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