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谢灵儿应道。
“爷爷”,陆大有几人均为震惊。
谢灵儿的爷爷不是早就入土为安了吗?怎如今对着一个洞口突然冒出来的白胡道人叫爷爷。
风清扬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否认道:“小丫头,我这年纪,的确可做你爷爷。”
换言之,他不是她的爷爷。
“爷爷,四十年前江南一别,婆婆腹中已有爹爹,只因愧对,所以不敢来寻。”
风清扬沉下眸子,但心中却是一恸,眼前这个小丫头不似假的,从她从口中,好似听到了数十年前自己一别之後的事。
谢灵儿应道:“爷爷如何不问我姓什麽?我姓谢,叫灵儿。爹爹名为择风。”
“择风”,风清扬喃喃道。
不正是小谢说选择了自己吗?
便问道:“小谢呢?你爹娘呢”
这个小姑娘十年前就往崖上送饭,那她的爹妈岂不是……
风清扬不敢往下想。
“婆婆死了,爹妈便带我来华山找爷爷,只不过路遇流寇,被杀了。”谢灵儿说的诚恳,眼中仿佛有泪光。
令狐冲想到自己也是个孤儿,听到谢灵儿这麽一说,更是同病相怜,心道:
“原来十六师妹竟有这麽惨的身世。”
陆大有不知该信谢灵儿的说辞还是不该,只是她的确姓谢,与这老者口中的“小谢”吻合,也一直在寻她爷爷。
只是他心底总觉得,不能相信谢灵儿的说辞。
“婆婆曾经跟我说,爷爷的武功是华山派最高的。我就想,我要去华山最高的峰,就能寻到爷爷。果然被我寻到了。”
谢灵儿仰起头骄傲的说道,萦黄的火光映得她的小脸有些神气。
风清扬看见谢灵儿那莹洁无辜的小脸,以及身後摆在石床上的时蔬点心,想起这麽多年她一趟趟上崖,祷告着爷爷,没想到竟是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
谢灵儿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递了过去。
陆大有曾见过她将这物看的很重,从不肯轻易示人。
“爷爷,这是婆婆给我们的信物。”
风清扬手指颤颤取过玉佩,目光凝在其上良久,面容上似有不舍,又似有懊悔。
忽然洞外一声低咳,令狐冲听後去洞外查看一番,进洞道:“他还未醒。”
几人所剩时间不多了,若待田伯光醒来,知道自己被戏弄了,定然怒不可遏,要把令狐冲捉下山去。
风清扬擡起头,看几人愁状,对令狐冲道:
“罢了。我有一门剑法,天下独一无二。如今年事已高,也需要传人。既如此,我可收你为徒。”
又摸了一把发白的胡子,意味深长地对谢灵儿道:
“你既然这十年间天天给我送饭,雨雪不辍,不论你是不是我的亲孙女,我可为你再拓一个关门弟子,只是传男不传女,你说,他二人,我该传授谁?”
这道选择题竟然被自己遇上,不就是妈妈和老婆同时掉水里,先救哪个的问题。
“你若想教教林师弟便好,何必出题来为难灵儿。更何况我陆大有也并不稀罕。”陆大有看见谢灵儿一脸犯难的模样,回道。
接着坦然自若走出山洞,已示自己并无心思。
他上辈子死前都未听过独孤九剑,武功再高,也许用不了多久就死了呢。想来距离劳德诺杀害自己,也只有两三个月了而已。
此时林平之也出声道:“对,你教大师哥便好了,我也不稀罕,不要为难我师姐。”
谢灵儿未应声。
尽管二人都这麽说,但一个背负着血海深仇,纵使比书中没有了那般戾气,依旧有一颗正义之心,但难保为了报仇可能选择辟邪剑谱,走火入魔。
至于另一个,数月之後可能就会被劳德诺杀害,如果身上功夫高点,是不是不会死。
“林师弟,你留下来。”
谢灵儿冷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