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捡起地上的《青囊经》残卷,虽然被腐蚀了一个洞,但大部分还在。他翻开后半部,那是师父给他的黑布包里的另一半,其中一页画着阴龙煞的结构图,标注着“逆鳞在颈,怕至阳之物”。
至阳之物?陈观棋摸了摸身上,除了那枚铜钱耳坠,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就在这时,黑袍人也跳了下来,落在他身后,手里的铜铃再次响起:“地脉传人?今天就让你和这阴龙煞一起陪葬!”
陈观棋猛地转身,将残卷挡在身前:“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放出阴龙煞?”
黑袍人冷笑:“等你死了,自然会知道。”他挥手一道黑气射来,陈观棋侧身躲过,黑气撞在井壁上,碎石飞溅!
两人在狭小的井底缠斗起来。陈观棋虽然借了沈青梧和二十四户冤魂的力量,但毕竟只是暂时的,很快就落入下风,身上被黑气划出一道道伤口,鲜血直流。
“放弃吧。”黑袍人步步紧逼,眼神冰冷,“你斗不过我的。”
陈观棋靠在井壁上,喘着粗气,看着越来越近的黑袍人,又看了看那口不断震动的煞龙棺,突然笑了。
“我是斗不过你。”他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决绝,“但我可以和你同归于尽。”
他猛地撕开自己的衣襟,露出胸口的皮肤,然后抓起桃木钉,狠狠刺向自己的心脏位置!
“你疯了!”黑袍人脸色大变,他没想到陈观棋会这么决绝。
陈观棋没有理会他,只是死死盯着煞龙棺,嘴里念着《青囊经》里的口诀:“以我精血,祭告天地,以我残躯,镇压阴煞……”
鲜血从胸口涌出,滴落在地上,与井底的黑水融为一体。诡异的是,这些鲜血没有被黑水吞噬,反而像活了一样,顺着青石板上的八卦图流动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血色阵法!
“这是……‘血祭阵’!”黑袍人失声惊呼,脸上终于露出了恐惧,“你竟然会用这么禁忌的阵法!”
血祭阵,是以自身精血和性命为代价,暂时唤醒地脉之力,与邪祟同归于尽的阵法,是《青囊经》里记载的最后杀招,也是最惨烈的一招。
陈观棋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度变得苍白,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他能感觉到脚下的地脉在苏醒,一股强大的力量顺着阵法涌入煞龙棺,与里面的阴龙煞激烈碰撞!
“吼——!”
煞龙棺出一声凄厉的咆哮,整个井底剧烈震动,像是要塌陷一样。黑袍人被地脉之力震得连连后退,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黑袍人怒吼一声,将铜铃猛地砸向煞龙棺!
铜铃撞在棺盖上,出一声刺耳的脆响,然后“咔嚓”一声碎裂开来。随着铜铃碎裂,井底的煞气瞬间失控,疯狂地翻涌起来!
“同归于尽吧!”黑袍人疯狂地大笑起来,“就算你唤醒地脉之力,也挡不住失控的煞气!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陈观棋看着疯狂的黑袍人,又看了看不断扩大的棺缝,嘴角勾起一抹惨笑。他知道自己成功了,至少暂时镇住了阴龙煞,为陆九思争取了时间。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身体越来越轻,像是要飘起来。恍惚中,他仿佛看到了师父的脸,看到了沈青梧的虚影,看到了张嫂子抱着婴儿的笑容。
“师父……我没给你丢脸……”
他喃喃自语,意识彻底沉入黑暗。
在他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左耳的铜钱耳坠突然爆出刺眼的金光,将他包裹起来,挡住了汹涌而来的煞气。而那枚被他塞进怀里的地枢支令牌,也开始微微烫,与金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奇异的屏障。
井底的震动还在继续,煞气与地脉之力激烈碰撞,出震耳欲聋的响声。黑袍人被金光和煞气同时冲击,出一声惨叫,身体渐渐被黑气吞噬,消失在井底的黑暗中。
没有人知道,在陈观棋失去意识后,他胸口的《青囊经》残卷和另一半书页自动合拢,形成一本完整的经书,然后化作一道流光,钻进了他的眉心。
而那口煞龙棺,在剧烈震动了半个时辰后,终于渐渐平息下来,棺缝重新合拢,仿佛什么都没有生过。只有井底那片血色的阵法,还在隐隐光,守护着陷入沉睡的少年。
东边的山神庙里,陆九思焦急地等待着,手里紧紧攥着那枚镇魂佩,玉佩上的绿光忽明忽暗,像是在传递着某种信号。
他不知道陈观棋是生是死,只知道自己必须等下去。
因为他是玄枢阁的人,是陈观棋的朋友。
夕阳西下,将七里沟镇笼罩在一片血色的余晖中。老槐树下的井口,黑烟渐渐散去,只留下一地狼藉的纸灰和断裂的绳子,像是在诉说着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
而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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