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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洛阳八卦楼（第2页）

卦老的手指在棋盘上点了点，落在“龙尾”位：“她在这儿自断了三魂，才让‘龙’位的棋活了下来。”

陈观棋深吸一口气，将棋子落在“龙”位：“我娘没走完的棋，我来走。”

卦老的黑棋落在“虎穴”位，棋盘突然震动起来，陈观棋感觉肩膀一沉，像是压了块巨石——那是棋力的反噬。“你娘当年走这步时，吐了三口血。”卦老的声音轻飘飘的，“你这混血的身子，扛得住吗？”

陆九思想往陈观棋嘴里塞颗丹药，却被棋盘的气场弹开。苏青鸢急得转动卦盘，铜钱转得飞快，却算不出破局的法子——这棋根本没有章法，全凭棋者的血气硬扛。

陈观棋的白棋刚落在“龙门”位，就感觉喉咙一甜，一口血喷在了棋盘上。血色渗入棋子，白棋突然亮起红光，竟生出条细小的龙纹。

“哦？”卦老挑了挑眉，“混血的血，果然不一样。”他的黑棋落在“鬼门”位，陈观棋的手臂瞬间布满了黑筋，像是有无数小蛇在皮肤下游走。

“观棋！”陆九思捡起地上的地枢钱，想往棋盘上扔，却被苏青鸢拦住：“别碰！这棋认主，外人插手只会让他死得更快！”

陈观棋咬着牙，将另一枚白棋落在“凤巢”位。这一步是险招，按困龙棋的规矩，凤巢克龙，走不好就是自寻死路。可他记得师父说过，他娘的本命卦是“凤”，或许……

棋子落下的瞬间，棋盘剧烈震动，陈观棋的血顺着棋路蔓延，与之前的血迹汇成条血色的龙，竟将卦老的黑棋逼退了两格。他娘留在棋盘中的残魂，竟借着他的血醒了过来！

“好小子，有点你娘的狠劲。”卦老的黑棋猛地提，连落三子，封死了白棋的退路。陈观棋的脸色越来越白，嘴唇却泛着不正常的红——那是血气透支的征兆。

就在黑棋要落“死门”位的刹那，陈观棋突然将龙元玉佩按在棋盘中央。玉佩的金光与血色龙纹相融，白棋“轰”地炸开，化作条光龙，冲破了黑棋的包围，直扑卦老的黑棋主将。

“认输。”卦老突然收起了棋，铜杖在地上敲了敲，“你娘当年没敢用龙元玉佩，怕伤着你这胎里的娃。你比她敢拼。”

棋盘上的骨棋瞬间化作飞灰，陈观棋晃了晃，被陆九思扶住，咳出了口血沫。“我娘……”

“她的魂附在你刚才落的凤巢棋上，跟着你的龙元玉佩走了。”卦老站起身，摸索着往楼梯走，“第三层在心问台，上去吧。能不能拿到《青囊经》，就看你敢不敢听真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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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层没有灯，只有中央立着块丈高的水镜，镜面如墨，映不出人影。卦老的铜杖点了点镜面：“心问台，问的不是事，是心。你心里最不敢认的事，最想知道的答案，镜里都会显出来。”

陈观棋走到水镜前，镜面荡起涟漪。里面先是映出天枢支的刑房，他娘被绑在火刑柱上，天枢主判她“通敌叛国”，她却笑着说：“我儿是地枢天枢的种，他会让你们知道，分什么支系，都是狗屁！”

然后是吊脚楼的雨夜，师父摸着他的头说：“观棋啊，等你能自己走完八卦楼，就把这个给你。”师父手里拿着的，正是半块龙元玉佩。

最后，镜中出现了龙门墟的景象——毒龙蛋裂开道缝，里面钻出个与陈观棋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正对着他笑：“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分什么天枢地枢，合二为一，才能真正掌控煞气啊……”

“这不是真的！”陈观棋后退一步，龙元玉佩烫得惊人，“我不是煞！”

“你是。”卦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混血本就是天地煞气所钟，你娘护着你，是怕你被煞气吞噬；你师父教你藏气术，是怕你过早觉醒。可你看看镜里的毒龙蛋，它在等你，等你认下自己的身份。”

水镜突然射出道光，将陈观棋裹了进去。他感觉体内的两股血脉在翻腾，天枢的煞气与地枢的阳气厮杀着，痛得他蜷缩在地上。

“观棋！”陆九思想冲过去，却被苏青鸢死死拉住，“让他自己熬！这是他必须过的坎！”

陈观棋在剧痛中看到了——天枢支的人用煞气修炼，地枢支的人用阳气封印，可煞气与阳气本就是一体，就像他的血脉。他娘不是通敌，是想让两种力量共存；师父不是怕他觉醒，是怕他过不了这心关。

“啊——！”陈观棋猛地睁眼，体内的两股力量突然合在了一起，化作道金红交织的光，冲破了水镜的束缚。水镜“哗啦”一声碎了，碎片里飘出半卷《青囊经》，落在他面前。

卦老摸了摸胡须，笑了：“三关已过，书归你了。”他的眼窝似乎有了点光泽，“你娘说得对，分什么支系，都是狗屁。”

陈观棋捡起《青囊经》，指尖触到书页的刹那，整座八卦楼突然震动起来，檐角的卦牌齐齐转向外侧，露出背面的字——合。

陆九思扶着陈观棋往外走，苏青鸢的卦盘里，铜钱组成了“龙门”卦。三人走出楼门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引龙针的光轨直指北方，比之前粗壮了数倍，像是在催促他们启程。

陈观棋回头望了眼八卦楼，突然现第七层的窗后，站着个穿月白长衫的身影，正对着他挥了挥手——像极了镜中苏青鸢的爹，又像极了他娘描述过的、那个天枢支里唯一想护着她的人。

“走了。”陆九思拽了拽他的胳膊，“龙门墟还等着我们呢。”

陈观棋握紧怀中的《青囊经》，龙元玉佩在他掌心烫，像是在回应某个遥远的召唤。他知道，八卦楼的三关不是考验，是馈赠——让他看清血脉里的羁绊，认下那个曾不敢面对的自己。

而龙门墟的毒龙蛋，或许从来不是要被镇压的煞，是等着被他接纳的、另一半的自己。

马车再次驶动时，陆九思突然指着前方：“快看！引龙针的光轨上，那个‘灯’字光点越来越近了！”

陈观棋抬头望去，晨光中，一个提着灯笼的身影正沿着光轨走来，灯笼上的“灯”字，在风中轻轻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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