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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雨夜告白与合约疑云（第1页）

横店的夏天总是伴着突如其来的雷阵雨。当苏瑶拍完夜戏走出片场时，豆大的雨点正砸在青石板路上，溅起半人高的水花。她撑着伞站在廊檐下，看着助理小周举着拖鞋在积水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剧组的保姆车停在百米外的停车场，此刻那片洼地已漫成浑浊的池塘。

“苏老师，您先别下来！”小周的声音被雷声劈得断断续续，她刚把拖鞋放到干燥处，身后突然驶来一辆黑色商务车，车窗降下时露出顾言泽的侧脸。他换了身黑色连帽卫衣，湿贴在额角，显然也是刚收工。

“上车。”他摇下车窗，雨丝瞬间飘进车内，“我送你回去。”

苏瑶愣在原地。自从三天前城楼那场戏后，两人之间的氛围就变得微妙起来。他会在她拍哭戏时悄悄递纸巾，会在走位时“不经意”地调整她的裙摆，甚至昨天午餐时，他助理送来的奶茶里，恰好是她喜欢的芋泥波波口味。林悦为此掐了她三次胳膊，挤眉弄眼地说：“这还不明显？顾大明星铁树开花啦！”

可此刻看着他递过来的车门把手，苏瑶心里却像揣了块冰。下午她刷到营销号爆料，说顾言泽团队正在接触某顶奢品牌，条件是“保持单身人设”。经纪人随后也打来电话，语气凝重：“瑶瑶，你跟顾言泽……最好保持距离，他现在的事业经不起任何绯闻。”

“不了顾老师，”苏瑶往后退了半步，伞沿的水珠滴在袖口，“小周马上就……”

“上车。”顾言泽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他推开车门走下来，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卫衣帽子，“再不走，停车场该淹到车顶了。”

他的手掌覆上她的伞柄时，苏瑶能感觉到他指尖的微凉。两人同撑一把伞走在雨幕里，他刻意把伞倾向她这边，自己半边肩膀却淋得透湿。商务车里开着暖气，苏瑶刚坐下就打了个喷嚏，顾言泽立刻让助理把空调温度调高，又从后座翻出条干毛巾：“擦擦头。”

毛巾带着淡淡的雪松味，和他身上的气息一样。苏瑶接过时指尖触到他的手背，两人都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手。车厢里陷入尴尬的沉默，只有雨刷器在玻璃上有节奏地左右摆动。

“那个……谢谢顾老师。”苏瑶绞着毛巾角，看着窗外飞倒退的路灯，“其实您不用这么麻烦的。”

顾言泽没看她，目光落在前方雨幕中：“你昨天拍落水戏感冒了，再淋雨该烧了。”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剧组明天要转场去草原，病了耽误进度。”

又是“耽误进度”。苏瑶心里有点失落，却又觉得理所当然。他是顶流，凡事以工作为重。可她忍不住想起三天前记者围堵时，他揽着她腰的那只手，掌心的温度那么真实。

车子在公寓楼下停下时，雨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顾言泽解开安全带，却没立刻下车：“苏瑶，我们谈谈。”

苏瑶的心猛地一跳。她抬眸看他，车内光线昏暗，只能看到他紧抿的唇线。这三天来积压的疑惑、不安和那点不敢宣之于口的心动，此刻全涌了上来。她点点头，指尖却紧张得攥皱了毛巾。

“网上的爆料，你看到了？”顾言泽率先开口，视线落在她脸上，“关于我接代言的事。”

苏瑶没想到他会直接提这个，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沉默着点了点头，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雨声中格外清晰。

“那是公司的初步意向，”顾言泽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还没签合同。”

“我知道，”苏瑶低下头，盯着自己交握的手指，“顾老师您的事业重要，我……我明白的。”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可鼻腔却忍不住酸。她明白什么？明白自己不该对顶流抱有幻想，明白他们之间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顾言泽却忽然笑了，那笑声里带着一丝无奈：“你明白什么？明白我每天给你带奶茶，是因为助理买错了？明白我改你的剧本批注，是因为闲得无聊？”

苏瑶猛地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了平时的冷冽，只有翻涌的情绪，像暴风雨中的大海。她看到自己的倒影在他瞳孔里微微颤抖，嘴唇动了动，却不出任何声音。

“苏瑶，”顾言泽往前倾了倾身，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他身上的雪松味将她完全包裹，“我不是中央空调，也不会随便对人好。”

雨点砸在车顶上出密集的声响，苏瑶觉得自己的心跳快要过雷声了。她能清楚地看到他睫毛上挂着的水珠，看到他眼底深处那抹让她心悸的温柔。

“我……”她刚想开口，顾言泽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他经纪人打来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焦急的声音：“言泽，你在哪？网上又爆了！有人拍到你送苏瑶回公寓，现在顾言泽苏瑶恋情实锤已经爆了！品牌方刚才打电话来，说如果绯闻不压下去，代言合约就……”

顾言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没说话，只是按掉了电话，车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苏瑶看着他紧蹙的眉头，心里那点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浇灭。她就知道，他们之间不可能这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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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师，您赶紧回去处理吧，”苏瑶强忍着眼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别因为我耽误了您的代言。”

顾言泽却摇了摇头，目光重新落在她脸上，眼神里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坚定：“代言可以不要，但有些话，我必须现在说。”

苏瑶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喜欢你，苏瑶。”顾言泽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在她脑海里炸开。“不是因为同情，不是因为一时兴起，是从试镜那天看到你演哭戏开始，就忍不住想关注你。看到你被记者围堵，我会生气；看到你演不好戏，我会着急；看到你对那只橘猫笑，我会觉得……心里很软。”

他的话像一颗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苏瑶怔怔地看着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现自己哽咽得说不出话。

顾言泽伸出手，轻轻擦掉她脸颊上的眼泪，指尖的触感温柔得像羽毛：“我知道这很突然，也知道我们之间有很多阻碍。但我不想再瞒着你，也不想再让你误会。”

苏瑶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里的感动和委屈交织在一起。她吸了吸鼻子，小声说：“顾老师，我……”

“叫我言泽。”他打断她，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言泽，”苏瑶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他，“我也……我也喜欢你。”

说出这句话的瞬间，苏瑶觉得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虽然她知道未来可能会有很多困难，但此刻，她只想遵从自己的内心。

顾言泽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夜空中闪烁的星星。他忍不住伸出手，将苏瑶揽入怀中。苏瑶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觉得无比安心。

就在这时，苏瑶的手机也响了，是林悦打来的。苏瑶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瑶瑶！你看到热搜了吗？”林悦的声音带着焦急，“网上都疯了，说你和顾言泽在车里搂搂抱抱！还有人扒出你们俩用的是同一款情侣手链！”

苏瑶吓了一跳，赶紧从顾言泽怀里挣脱出来，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那是一条简单的银色手链，是她去年生日时自己买的。她疑惑地看向顾言泽，只见他也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果然戴着一条一模一样的手链。

“这……”苏瑶愣住了，“我这条是自己买的，难道……”

顾言泽也有些意外，随即笑了起来：“看来我们的品味还挺像。”

苏瑶看着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刚才的紧张和不安，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瑶瑶，你先别笑，”林悦在电话里着急地说，“经纪人正在想办法压热搜，你赶紧先回公寓，别再和顾言泽待在一起了，免得再生事端。”

“我知道了，悦悦。”苏瑶挂了电话，看向顾言泽，“我得回去了。”

顾言泽点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舍：“嗯，回去好好休息。”

苏瑶推开车门，雨水扑面而来。她撑着伞，回头看了顾言泽一眼，然后转身跑进了雨中。

顾言泽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公寓楼里，才缓缓关上车门。他拿出手机，给经纪人回了个电话：“热搜不用压了。”

经纪人愣住了：“言泽，你说什么？品牌方那边……”

“品牌方那边我会去沟通，”顾言泽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我不想再躲躲藏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