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醒醒,该起来梳妆了!”丑时末,春兰轻轻唤醒邓虎英。
“这么早?”邓虎英睁开眼,外面黑漆漆的。
“不早了,梳洗装扮、用过早膳,卯时就得出门。”春兰轻笑道。
一回生、二回熟,十年前嫁过一次,这次轻车熟路,时间安排得很充裕。
甚至一夜无梦,睡得很香甜。
不像上一次,紧张的整夜睡不着,好不容易刚睡着就到点儿了。
春兰把她拉起来梳妆,整个人都东倒西歪打瞌睡。
贺胜霆的迎接队伍在外面等了好一阵,才接到人。
“小姐,这肤色真好!白里透红,不用打腮红都好看!”春兰满心满眼都是她家小姐,怎么看都好看!
春歌端来热水,春兰先用温水醒肤,然后再用冷水敷面,混沌的人瞬间清醒。
洗漱后绞面,春歌端来一碗糖水荷包蛋,顶饿又不会尿多。
换上对襟缘边大袖袍的钿钗礼衣。
坐在铜镜前,春兰先是一套行云流水的护肤,再开始上妆。
原本就丰润、凝白的肌肤,配上舒展、英气的五官,明艳大气、贵气逼人。
接着开始盘,型繁琐、复杂,春兰极有耐烦心,慢慢盘。
髻高耸,花钗宝钿,左右各六支插钗。
“小妹,梳妆好了没?”寅时末,邓娇娥一众亲眷先来到。
“阿姊,这么早!”邓虎英起身。
“哎哟!瞧瞧,这是什么仙女下凡不成?”邓娇娥打趣。
极少盛装的妹妹,这一身金装穿上,竟把在场所有人都比下去。
大夫人看得有些愣,甚至有几分嫉妒。
自己日渐憔悴、苍老,小姑子比自己不过小五六岁,却依然像盛开的花,美艳、娇嫩。
“啧啧,阿英啊,你跟十年前没啥变化啊!
唉,要我说,咱们姑嫂几个,还是阿英命最好!”二夫人捂着嘴笑道。
“那可不,爹娘如珠如宝呵护的宝贝疙瘩,能不好?”邓娇娥笑着,眼眶有些泛红。
小妹再嫁,爹娘、两位兄长却都不在了。
“小姑,真好看!”婵娟仰着小脑袋,伸手摸着大红喜服。
“将来咱们婵娟嫁人,比小姑还美!”邓虎英捏了捏小丫头肉嘟嘟的小脸蛋。
“小姑!”莺莺和翠雯满是惊艳。
“姨母、姨母!”邓娇娥的七岁女儿薛令月扯了扯袖袍。
“哟,令月,你来啦?你阿兄呢?”邓虎英弯腰问。
“嗯,大哥在姨父那里,昨夜落水了,二哥在外院,跟伯恒几位表哥接待宾客。”薛令月回道。
“姨父那里?落水?”邓虎英一时脑子里转不过来,“绍儿怎么在贺胜霆那里?”
“不是,是宁王!”邓娇娥戳了一下妹妹额头。
“哦!”邓虎英拍拍脑袋。
“这几日杂事多,脑袋是晕的!绍儿怎么留宿阿策那里?”
邓娇娥凑近低语。
“怎么会这样?阿姊,怕是有麻烦,不会被那丫头给盯上了?”邓虎英拧眉。
“唉!昨晚一宿没睡好!”邓娇娥愁道。
这祖宗可不能让她进门,侍不侍奉自己是次要的,那活祖宗心狠手辣,得罪了,一家子没好果子吃。
绍儿如此优秀,将来要走仕途的,否则到孙辈,降爵成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