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屏赶紧替苏弱水准备衣物洗漱,然后看着苏弱水自己随意编出来的麻花辫皱了皱眉,“郡主在外头连头发都粗糙了,看着也……”画屏想说苏弱水在外头受苦,可仔细一看好像也没瘦,便将话咽了回去,只道:“世子将郡主照料的挺好。”
苏弱水单手托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女人眉眼清冷依旧,只是若细看,便能发现多了几分女子妩媚。
苏弱水微微偏头,还能看到脖颈处的绯红痕迹。
她抬手压了压,拉高衣领。
那边画屏替她点上熏香,送来手炉,又将今日的菜品单子拿了过来,“郡主今日想用些什么?郡主在外头定是吃不到咱们府里的菜。”
确实,北平王府里面的厨子是苏弱水自己寻的,早已调教出来自己的口味。
苏弱水点了一个鹿肉,其余的便由下头自己上。
任凭外头风风雨雨,人还是得吃饭。
膳房很快就将晚膳送来了,苏弱水一人坐在桌前,手里拿着玉箸吃了一些,然后又用了一碗蒸酥酪垫底。
“画屏。”苏弱水将画屏唤了过来。
“郡主,怎么了?”
“外头有什么消息吗?”
画屏压低声音,“护卫军将整个王府都围住了,今日留下的宾客们都被暂时安顿了下来,那位代王世子和他手底下的人都被关押了起来。”
苏弱水点了点头。
跟剧情一样。
想必现在陆泾川正在书房内跟北平王谈判,索要藩王之位-
北平王府书房。
陆泾川把玩着手里的匕首站在北平王面前。
多月未见,北平王老态更显,可更明显的是他身上带着的那种疲惫感。
其实在征战蒙古的这三年间,北平王的身体就已经不行了,一直都是在强撑罢了。
北平王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
从前的少年郎褪去了那股青涩气,周身的气质变得越发隐匿,让人更加猜不透他的想法。
北平王缓慢开口,“代王世子的事,你想要怎么处理。”
陆泾川挑眉,“父王觉得,要如何处理?”
北平王知道,此次若非陆泾川和苏弱水命大,他就真的失去自己的女儿了。
北平王常年征战沙场,并非优柔寡断之辈。
“代王不好相与。”北平王沉吟半响,“今日宾客太多,如果是在无人知晓之地,周宿突发恶疾,暴毙而亡的话,此事也能了结了。”
现在却是有些难办。
陆泾川轻笑一声,侧身坐到太师椅上。
他搭起长腿,身子往后仰,手里的匕首慢条斯理刻在扶手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代王那个老东西想要的是北平兵权,父王不会不知道吧?”
北平王按在轮椅扶手上的手下意识握紧。
他当然知道,只是周宿演的太好。
北平王难得糊涂一把,临了被陆泾川硬拉了回来。
“父王年纪大了,有些事情看不清楚。”陆泾川站起来,俯身低头看向面前的北平王,眼中的欲望几乎要满溢出来。
北平王和陆泾川对视,“你要这个位置。”
陆泾川轻蔑一笑,“我不要。”
北平王皱眉,“那你要什么?”
陆泾川双手撑在北平王的轮椅扶手上,身型缓慢下压,带着迫人气势,眼中浸出光,“我要当阿姐的丈夫。”
北平王神色平静地看着陆泾川,“你跟周宿一样,还不是要这个位置,不要把弱水牵扯进来。”
陆泾川直起身,“父王怎么就不明白呢。”他抬头看向窗户外印出的明月。
细细的一弯月亮悬挂在空中,周身透出薄薄的光。
陆泾川的呼吸逐渐加重,黑眸死死盯住这片惑人的月,“明月高悬,我要独揽。”
书房内陷入异常的沉默之中。
“弱水同意吗?”
陆泾川低头继续把玩匕首,没有说话。
北平王的表情变得严肃,“陆泾川,你不要太过分。”
陆泾川转身,笑意盈盈的样子,“父王,您老了。今日我只是来告诉您一声,毕竟您是阿姐的父亲。周宿的事情我会处理,您不用理会,安心养老即可。”
话罢,陆泾川转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