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将北平王府闹得那么厉害,今天陆泾川一定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比如那些已经被关了一晚上的宾客,还有那个被压在牢里的周宿等等。
“有事。”陆泾川又蹭了蹭苏弱水,这才恋恋不舍的起身,然后走到炭盆边,先是替她添了炭火,才到窗户边,推开窗子,翻身出去,并细心的替苏弱水将窗户阖上。
见陆泾川走了,苏弱水这才重新躺回去睡了一个回笼觉。
周宿是代王之子,代王已经死了一个儿子,就剩下这一个了。
如果这个儿子也死了,那么开封和北平一定会结仇。
按照剧情发展,陆泾川会用周宿作为人质,跟代王索要庞大的物资来平息这件事,因此,陆泾川不会轻易杀掉周宿-
北平王府有一座地牢,这是大家都不太知道的事。
地牢的存在已经很久了,类似于半地下室一样的地方,阴暗潮湿,蛇虫鼠蚁齐聚一窝。
墙壁上挂着陈年污渍,看起来像是干涸的血,在晦暗的灯光下显出一股暗沉的诡异感。
陆泾川提着一盏灯笼,独自抬脚走进去。
他的影子若隐若现地落在石阶上,如同鬼魅一般。
阶梯向下,走出一段路后,才来到那个连窗子都没有的牢房。
牢房实在窄小,地上污秽不堪,气味也非常难闻。
周宿身上还穿着那件红色喜服,他抱着怀里的牌位坐在那里,听到动静,霍然站起来朝前走过来,“我要见弱水。”
他单手握着面前地牢的栏杆,目光灼灼地看向面前的陆泾川。
“带我去见弱水。”
“世子爷!”隔壁牢房的赵温怒急叫骂,“你忘记你的大业了吗?”
“闭嘴!”周宿朝隔壁吼了一句,随后目光急切地看向陆泾川,“我要跟弱水解释清楚,马车坠崖真的只是意外。”
起码他准备杀的人只有陆泾川一个。
陆泾川微微一笑,“好啊。”
他打开牢房,让周宿出来。
周宿跟在陆泾川身后,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一日未见阳光,周宿下意识眯起眼,他抬手,手腕上的珍珠露了出来。
陆泾川视线一瞥,“世子是怎么认识我阿姐的?”
“多年前在扬州,弱水救过我一次。”
周宿自己的身份是他不敢言说的存在,那是他的耻辱,是他往上爬的绊脚石,因此,他只是含糊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后,他又抬起自己的手腕,露出上面挂着的两颗珍珠,“这是弱水给我的定情信物。”
“哦?”陆泾川单手负于后,身上的黑袍打理的十分干净,长发用红宝石缎带束起,侧颜立体而明艳,这份张扬的艳丽一下就将狼狈的周宿衬托的更加狼狈。
陆泾川的视线从那两颗滚圆的珍珠上略过,随后轻轻一笑,“世子身上脏污,不如先洗一洗身子?”
周宿略一思索,随后道:“也好。”
周宿之所以如此淡定,是因为他笃定陆泾川不会杀自己。
就算他知道是自己做的手脚又能怎么样?他们没有证据。
最重要的是,在众多藩王之中,北平的实力并非最强,代王和晋王才是难啃的骨头。
北平没有这个实力跟代王结仇,周宿知道,最后北平还是要将他送回去。
“我知道小舅子对我有些误会。”周宿慢条斯理整理了一下衣领。
“是嘛。”陆泾川不置可否。
“那两具尸首是小舅子准备的?”
那两具尸首因为高空坠落,所以面部模糊,再加上在水里泡了好几日,捞上来的时候更是无法辨认,只能凭借两人身上的衣物来确认身份。
当时周宿一看到那具穿着素雅裙衫的女尸,面色煞白,他跪在地上死死抱着,任凭赵温如何规劝都无动于衷。
想到这里,周宿抱紧怀中牌位。
“嗯。”陆泾川漫不经心地走在周宿身前,引着他入了世子府,真的带他去沐浴洗漱。
周宿换过一身衣衫,“小舅子,你阿姐呢?”
陆泾川看周宿终于换下那身碍眼的喜服,这才懒懒抬手。
两个暗卫出现在周宿身后,一个掐住他的脖子往浴桶里按,另外一个死死钳制住他的挣扎。
隔着一扇屏风,陆泾川坐在桌边吃茶。
后面的暗卫过来禀告,“主子,没气了。”
陆泾川放下茶盏,起身,绕过屏风走过去,微微歪头看了一会,抬手伸进浴桶里,从里面捞出周宿的胳膊,扯下上面挂着的两颗珍珠。
“周宿的屋子搜了吗?”
“搜过了,都是一些日常用品。”顿了顿,那暗卫似想起什么,“还有一幅画。”
“什么画?”
暗卫没有说话,陆泾川瞥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