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的瞬间,陆屿松开了钳制。
他率先站起身,顺带也将周沅也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动作算不上温柔,以致于周沅也脚步踉跄了一下。
她的第一反应是看向江晏礼的方向,寻求那最后一丝淼茫的依靠。
然而,她只看到不远处的沙上,江晏礼早已人事不省地歪倒在那里,领口沾着酒渍,脸色通红,被那两个女子“照顾”得彻底。
他甚至出含糊的鼾声,对这边生的一切毫无所觉。
陆屿顺着她的目光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笑,随意地朝候在一旁的经理摆了摆手“江少醉了,好生送他回家。”
“是,陆先生。”经理躬身应下,立刻指挥两名侍者上前,小心地搀扶起烂醉如泥的江晏礼。
“走了。”陆屿收回目光,重新握住周沅也的手腕,力道不重,却如铁箍般挣脱不得,径直拉着她朝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走去。
“放开我!”她开始拼命挣扎,试图甩脱他的掌控,另一只手握拳,不管不顾地捶打他结实的手臂和后背,穿着精致高跟鞋的脚也踢向他的小腿。
眼眶热,泪水在打转,却被她死死忍住,只剩下无声而激烈的反抗,和喉咙里压抑的、破碎的气音。
她那点力气,在陆屿面前如同蚍蜉撼树。
他甚至连脚步都没乱一下,对她的拳打脚踢浑不在意。
走到楼梯中段,他似乎终于失去了最后一点耐心。
在周沅也又一次试图用指甲去抓他手背时,他猛地停住脚步,倏然转身。
周沅也只觉天旋地转,惊呼声中,整个人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她更加剧烈地挣扎,双腿在空中乱蹬。
陆屿的手臂却稳如磐石,牢牢锁住她的腰背和腿弯。
他抱着她,继续稳步上楼,脚步甚至没有丝毫迟滞。
他低下头,看着怀里因愤怒和恐惧而脸色煞白、泪光闪烁却倔强地不肯落下的小姑娘“省点力气,周沅也。”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贴着楼梯间的寂静,清晰得可怕,“伺候我,没你想像的难。”
陆屿抱着她,踏上最后几级台阶,转入二楼一条铺着厚实地毯的幽深走廊。
两侧墙壁是深沉的胡桃木色,壁灯光线柔和,照不出太多细节,唯有他的脚步声被彻底吸收,一片压抑的寂静。
他在一扇厚重的双开门前停下,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拧开门把。
门向内无声滑开。
房间极大,却极静。
挑高六米有馀,顶面南整幅落地窗被一整块黑绢遮得严严实实,只留顶端一线镂空铜凋漏进外头圣诞夜的万家灯火,像远在天边的流萤,映不亮屋内半分,反而让黑暗更浓。
地面铺的是百年老船木,深得黑,踩上去微凉。
墙面是手工蜡染的深墨色丝麻,从屋顶垂到地面,纹路隐约是行云与远山,灯光一打,云纹便像活了一样缓缓流动。
窗前摆放着一组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低矮沙与茶几,另一侧是占据整面墙的深色书架,上面摆满了看起来并非装饰品的厚重书籍和些许冷峻的艺术品。
空气里浮着极淡的沉香与雪松,凉而沉,不带丝毫旖旪或暧昧。
这不像一个寻欢作乐的场所,更像一个极具个人风格、不容侵犯的私人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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