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可惜的是,这几个月来,虽然也有人上门来,说是自己发现了一些踪影,但是他们还是没能找到这一伙匪徒。
如今乍然得了消息,莫管事一时间都有些不敢置信。
再一细瞧之后,他才终于放下了心,忍不住冷哼一句,“怪不得旁人没能找到这些人的踪影,竟跑到南边去了,倒是挺能跑。”
越城离他们这儿的距离可不近,这伙人犯了事,也知道要跑得远些,难怪一直没得到这些人的消息。
不过如今终于将他们捉住了,莫管事也终于是放下了心,他那侄子实在是死得可惜,他总是要见着这伙贼人的真面目,将侄儿下葬之后,他才甘心的,
虽然他和那侄子素日里相处的时间其实并不算很多,但是毕竟是他看好的子辈,他还是有些伤感的。
正好这伙贼人已经被捉住了,他们先前给的悬赏自然也不是随口胡说的,莫管事便借着这个机会,向主家领了这差事,去那边见见这伙匪徒,顺道将这笔钱也给送过去。
这件事情其实只是小事而已,因而莫管事向上说了之后,便很快得到了许可。
旁人也知道,这次遭难的人里边,有个和他关系不差的侄子,也很能理解他。
因而当他和府上的大管事说好这件事情之后,他便顺从地退下了,离开主宅之前,他还意外见着了府上的几位公子小姐,正在庭院之中,和几个同龄的玩伴玩得开心,声音很是轻快,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不过下一秒,这些孩子们似乎像是见到了谁一样,原本活泼的气氛一下子沉寂下来,几个跑跑跳跳的孩子全都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垂首向着来人齐齐喊了一声,“兄长。”
莫管事这才注意到,有一人自走廊尽头缓缓而来,脚步不疾不徐,却莫名给人一种极强的威慑感。
见到来人之后,他一下子意识到了对方的身份,也连忙弯腰,道了一声“大公子”。
那人“嗯”了一声,朝他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庭院里正在玩耍的几个弟弟妹妹一眼,微微蹙眉,“今日的课业完成了?”
听到兄长的话,几人都不由得有些心虚,低着头不敢看他,支支吾吾说着,“差,差不多了。”
“其,其实还剩一些,我们这就回去做。”
这几个小家伙自知理亏,没再打算争辩什么,朝兄长说了一声之后,便带着人一溜烟跑了,完全不想多呆的样子。
应霄看着几个孩子离去的背影,倒也没打算再说什么,转而看向还站在原地的莫管事。
见对方的视线移到了自己身上,莫管事连忙将自己今日的来意全都说了出来,简单说了说前因后果。
应霄显然也认出了他,也已经知道了那伙匪徒在别处已经被捉住的消息,如今一听,便只是开口说,“等寻到那些伙计的下落后,便派人将他们带回来,好生安葬,银钱自去阿文那儿支取便是。”
先前虽然确认商队的人已经都遇难了,应家也按照往常的惯例,给所有人家中送了一笔不小的钱作为补偿,但是人的尸首毕竟还没照着,等找到了之后,应家也愿意出这一笔安葬费。
莫管事俯身应下,等起身之后,便看见大少爷离去的身影,对方依然还是如同往常那样,走起路来很是缓慢,每一步看上去都很稳重的样子,看上去极有气势。
不过,可惜了,莫管事在回去的路上,心里还不由得感慨着。
大公子生来便是家中长子,又是应家这样的显赫人家,自己聪慧非凡,又受到家中长辈疼爱,本该是无比完满又令人艳羡的人生。
不过或许是白玉总有瑕,大公子身上唯一的缺憾,便是他的左腿有疾了。
应家如今的家主,正是大公子的母亲,当初因为膝下只有一女的缘故,从前的应家家主便让女儿招赘,由她依然掌握着家业。
那时候招来的姑爷,长相可俊得很,虽然身无长物,也没什么本事,但是长得好看就行啊,其他的应家也不图他什么。
当时的大小姐对这个夫婿也很是满意,两人相处得十分融洽,等生下了大公子之后,见他年岁越长,模样还比爹娘都要出众,又是个聪明孩子,应家上下都很是欢喜。
不过可惜的是,大公子六岁的时候,有一次随着家里人一同登山踏青,明明周围有许多人看顾着的,可就是莫名没了踪影,后来家里可是着急坏了,在山上山下四处搜寻了两三天,才在一处山涧里找到了大公子。
那时候大公子不知是被谁推了下去,所幸性命无碍,但是左腿却受了伤,掉下来的时候被一块石头磕到了,腿上的骨头都几乎露了出来,看起来很是吓人,幸好那时候血已经止住了。
等找到人之后,他们自然是立马就将人送了回去,并且找了最好的大夫来,不过大夫也只能勉强将他那条腿接回去,但是想正常行走的话,恐怕是不行的了。
即便后来应家花了重金,连宫中的大夫都请了来,但是最终也只能让大公子能够短暂站立,平常大多数时候还是需要依靠轮椅才行。
不过大公子并不喜欢坐在轮椅上,因而很多时候,他还是愿意自己慢慢走,显得自己与常人无异。
莫管事想起从前这些事,心里依然很是唏嘘,哎,真是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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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54章眼熟
而这几天来,白家也像是终于从这件事情缓过来了一样,开始着手操办起白兴安的后事了。
附近的邻居们即使从前并不喜欢白家那个败家子,知道对方不是个好东西,背地里还会说他的坏话,但是如今人毕竟都已经死了,他们也不可能再说什么。
而且如今他们家只剩下老太太和许氏母女几人了,家中伶仃孤苦,看着也有几分可怜,他们自然愿意伸手帮一帮忙,因而白兴安的后事办得倒还算顺利。
宴席那日,岑良带着岑霜也送了礼去的,虽然他们两家从前没什么交情,但是既然请了自己家,那么去当然还是要去的。
岑良那时还有些疑惑,不明白白家为什么连他们家也请了去,虽然前段日子里小霜和白家的那个小女儿来往过几次,看样子相处得还算不错,但是他们这些长辈之间,其实并无甚来往。
在看出了他的疑惑之后,岑霜便很是实诚地将先前的事情全都说了,毕竟这对于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好掩藏的事,祖父可是如今最了解她的人之一。
果然,听完小霜说的那些话之后,岑良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有些讶异,自己这些日子里来,竟没有注意到这些事情。
不过这既然是小霜想做的事情,他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只是嘱咐了她一句,让她以后说话前好好思量,只要别将自己放在险境就好。
别的他都不在意,甚至就连小霜说到自己能看出白家那混账小子,其实已经时日不多的事情,他都觉得不是那么惊讶。
好吧,其实还是有一些的,但是有了先前的那些例子,在岑良心里,小霜都已经和那位牧仙师有关系了,那么身上有这许多神异之处,不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但他还是有些担心,斟酌之下他还是开口,“小霜,你,你这本事自然是厉害的,只不过以后还是别在旁人面前太过直言不讳。”
岑良的表情显然有些纠结,毕竟谁碰上一个人,突然跑到自己面前来,说些自己已经时日无多,或者是注定短命之类不吉利的话,都会勃然大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