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斗酱义无反顾,奔向了属于他既定的命运——
“嗬啊啊啊啊啊!!!”
我从没见过他这么不顾形象——但也可能是女士们都回去了,而他和迷你新一则被我带去了萩他们的公寓——地表达着自己的惊讶。看着我手里相机录下的精彩画面,我心满意足地收起了相机,然后不由伸出手指点点快斗的脑袋:“快斗酱,还好吗?你看起来怎么只剩下黑白灰的颜色了?”
被我戳出色彩的快斗,又复苏了生息,像在围观稀世珍宝一般,绕着恢复原状的新一打着圈:“原理呢?世界运行的规律呢?那些消失的能量又储存到那个空间了呢?”
这种哄骗小孩的环节,明明更适配这间公寓的主人之一,研二酱,但不知为什么,说着要把旅游计划今天赶工做完的他,现在居然不在公寓里。
我几乎是不加思忖,试图用问题回答问题:“快——斗——酱——”我抬起一面镜子,举到两个小朋友面前,“魔法世界的问题,在你没有等到猫头鹰的那天起,就不要再多问了。现在请看……你们俩长得好像噢!这一点你们心里完全没有好奇过吗?”
快斗:“唔……”
新一:“嗯……”
我露出半月眼:“现在的小朋友,心思都这么重了吗?好奇的话,就说出来嘛!也许就会得到答案啊。”
“咔、”随着公寓自动门锁打开又合上的声响,萩原的声音与他拖沓着脚步的动静,一起从门口传来,“小樹莲也到这个年纪了啊哈哈……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在他们这么大的时候,心里藏得事情更多,每句话还都要用动作提醒自己不要泄露秘密,看得我都替你难受。……啊!新一酱,发生什么事了吗?还有这位是……?”
我心虚地介绍道:“黑羽快斗,我从前玩蹦极的时候认识的小朋友。”也没找到机会问新一和萩原这两人是什么时候熟络上的。
“哈哈,听起来好不妙,我就不问认识的过程是怎么样的了。黑羽……快斗?快斗酱!很高兴认识你,我是萩原研二,东京警视厅的警部补,有什么事可以联系我帮忙噢——”萩原朝快斗轻眨右眼,“我还以为快斗酱是新一酱的血亲呢,难道其实不是?”
快斗和新一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快斗:“我没有听过我老妈提起过有关‘工藤’的事情……长得像应该只是巧合吧!我们不是还和那位松田哥,长得很像吗?”
萩原笑弯了眼睛:“啊……这么说来是有一点,不过阵平酱的眼睛比你们的要稍稍……平行四边形一点?”
我躺回沙发:“对啦,阵平的眼睛还有点发绿,像蓝孔雀的颜色,有点不好分辨,很、咳咳,扯远了。那你爸爸那边呢?他有没有提过你可能有兄弟……说起来,爸爸那一脉算下来的血亲是堂兄弟对吧,有吗?”
快斗薅乱了之前松田给他顺直的头发,状若随意地说道:“啊、我老爸啊,他也没提过,也不好再问他了,”他扯开嘴角笑了两声,“他在几年前就去世了。関哥你可能也在新闻上看见过他吧,我老爸是大——魔术师黑羽盗一,如果不是当年的那场、意外,现在还可能跟関哥你一起争报纸的头版头条呢!”说着他还呲牙咧嘴地竖起大拇指。
也许是跟萩原学过几招,也许是长年注视着人群锻炼出来的敏感,我从快斗的笑容和好似炫耀的‘大魔术师’拖长的音节里,嗅见了一丝痛苦时紧咬牙关才会有的血腥的铁锈味。
这味道是真实存在的吗?是我在感同身受,还是我将自己的感受投射在了快斗的身上?
我忽然为我复苏的共情能力和所体会到的认识的人的痛苦而痛苦。
我的手指指尖抵上自己的眉骨,这个动作看起来像是接近自己的大脑,正在思考,但实际上是我观察快斗时下意识的动作。
于是我赶快放下了过于显眼的动作,答道:“黑羽盗一?黑羽盗一!”我双手拍掌,‘啪’的一声,连萩原都被吓到,我继续说道,“那我跟快斗你,根本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啊!很多年前、”
我想起那时看到的新闻字眼,干脆模糊掉了不祥的日期,“我从阳台爬进FBI的公寓,对他们自我介绍时,正好电视上就在放你父亲的新闻,我干脆扯了你父亲弟子的大旗,在那群麻瓜FBI面前,遮掩了我魔法师的身份呢!当然,为了给顶级魔术师弟子这个身份一个合适的格调,我离开FBI的公寓时,还是走的阳台,他们脸上的表情可真是……”
*咂巴着嘴回味*
萩原:“嗯?”
新一:“哈???”
快斗:“所以FBI公寓的正门究竟有什么,你这个魔法师都不敢走……”
新一:“FBI?”
萩原:“FBI啊。”
萩原为什么是那种‘是FBI受苦受难啊,那没事了’的语气啊!
我一个飞扑握住了快斗的手,假惺惺地抹着脸上不存在的泪珠:“呜呜,是黑心公安啦。没想到竟然提防我到这种地步,我们明明是纯洁的金钱关系,他们也不告诉我他们盯上了FBI,我差点白给呢!”
快斗嘴角抽搐:“所以‘公安’是我想的那个公安吗……FBI也真的是FBI?関哥!你不是大明星吗——不当明星的时候,到底都在做什么啊!为什么感觉比当明星还要更有趣——”
新一疯狂给我使眼色,他的重点跟快斗有所不同,而是在提醒我还有个警部补萩原在场旁听呢。
孩子还是年轻,他有空多去警视厅转转,就知道警部补骂公安骂得最多。啊?警部为什么不骂?他们在心里骂的,面上还是要跟自己的下属唱唱双簧红白脸。
萩原对那时的事情一无所知,他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提前发现公安的人的?”
我抬头,一脸无辜:“我没发现,他们后来‘质问’我干嘛找FBI帮忙、不找他们的时候,自己聊爆了的。”
新一吐槽道:“所以当时根本只是関哥的蜘蛛人技能在呼唤着你的吧?”
萩原竟然也附和:“已经不算技能,算本能了吧。有时候感觉小樹莲最适合生存的职业,会是野外徒手攀岩,然后再翼装飞行落地……完美适配他的爱好。”
我:“这也算一种职业?”
快斗无言以对,小声提醒:“我以为你们会提醒他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
他反应的方向很让我好奇,一般小朋友是不会往这方面考虑的……快斗酱最近也想要做某件危险的事情吗?
新一:“……有种被関哥入侵了大脑的错觉,竟然觉得这一切合理了起来。”
萩原‘哈哈’大笑:“唔,怎么说呢,以前是会这样嘱咐他,但这家伙能听得进去的东西,他自己早都会改,听不进去的,连试都不会去尝试。”
新一看来跟萩原意外的熟识,他有些讶异地问萩原:“我以为你会多坚持一下?”
我扁扁嘴,“新酱,你不会是做危险的事情时,恰好被萩碰上,然后也被耳提面命了一番吧?”我可不想萩原继续再在我身上盘桓话题。
萩原没打算放过我,他瞥了一眼试图转移话题的我,然后对新一说道:“我上警校的时候,有个朋友一直为自己的某件私事困扰,他不肯对我们倾诉自己的情绪、也不肯让我们参与解决那件事情,因为他不清楚自己的认知是否清晰正确,也担心如果我们牵扯其中,会不会也受到伤害……”
光听这句‘害怕其他人受伤’,我都可以猜到故事的主角是哪位嘉宾了。
萩原对我的所思所想无知无觉,他继续说道:“新一,快斗,你们应该也有无论如何,想要站在某个人身边,跟他齐头并进,不顾一切踩下油门、冲破险阻的时刻吧?”他虽然笑着,但眉宇间是没有被挥散的忧郁,可他还轻轻朝小朋友们眨了下右眼,“他害怕,所以不肯让我们帮忙,我可以理解他的,其实有时我也会这么瞻前顾后、患得患失……但没关系,为了对付自己那颗想并肩的心,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方法。”
听到最后一句,我像被漏了电的手机数据线刺痛,手指抽搐了一下,头皮也跟着发麻。
什么叫‘我们有我们自己的方法’?
他们都知道了些什么?又准备做什么?还是说已经付诸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