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垂眼睑,轻声说道:“妹妹不曾知晓。”
随后,盯着自己新作的策论反复欣赏,觉得甚是满意。
裘媛原本想用这个吊吊张庭,可等了半晌,都没听到她主动询问,不由心焦。
再度凑到跟前,“妹妹不好奇?”
她越心急,张庭就越淡定,但也要把握分寸,给人台阶下,“这样博学多才,且又对历任考官喜好了若指掌,想必也是哪位大人家的女君吧。”
裘媛双手一合,笑道:“妹妹聪慧,这是徐阁老家的侄女。”
又在张庭耳边悄悄说道:“不过她这副趾高气昂的牛脾气,能在监内混得出名头,可不仅仅沾了阁老的光。”
张庭回看她,勾唇笑笑,顺着她的话问:“那是如何?”
裘媛以为计划奏效,成功吊住张庭,喜得下意识回答:“她还是监元,次次都是。”
侄女在高手如云的国子监,还能屡次考中监元,看来徐大人教学水平也不错。
张庭故作恍然,“难怪难怪。”
裘媛有些懊恼,她原本还留了好几个铺垫,打算磨得张庭百般求她才揭晓谜题,没想到这死嘴太快了。
学生之间,最关注的莫过于科举,哪怕有的离得远,都要说两句。
尤其是在座的,下一次几乎都要下场。
徐监元和紫袍女子下棋,原本刚才被她反驳就很不爽,将人杀的片甲不留还觉不够,淬毒的嘴哐哐喷刺,听得对方拳头都硬了。
她还不知收敛,不耐烦道:“这么蠢,下场会试能过嘛?”
“真不该与你下棋,忒没意思。”
紫袍女子忌惮对方的身份,终究强忍下来。
但她站在檐下的友人听了,气得为她鸣不平,“姓徐的,嘴巴放干净点!”
“这般自视甚高,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考上状元了。”
“天下英才如过江之鲫,江南一带人才济济,呸!你真以为自己比得了?”
徐监元本就惦记下场会试拔得头筹,再一举摘下状元,夺个三元及第的美名,这会儿听有人咒自己,勃然大怒,甚至推了棋盘,抓了大把棋子朝这人狠狠砸去。
棋子个小,那边又站着许多赏景闲谈的学生。
徐监元这一手误伤了不少人,纷纷转头怒视她。
这动静不小,作为集会主人,裘媛连忙出来查看,张庭也跟在后面。
这一看,徐监元和另一名女子打起来了,紫袍女子还在那里劝架。
裘媛上前将她们两人扒开,烦躁在心中升腾,尤其盯着徐监元,“同在国子监读书,无论如何,都不该坏了和气。”
周围的其他人也是受害者,同时早就不瞒徐监元的作风,团结一致为另外一边说话。
徐监元孤立无援,站在那气得发抖。
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上午受她指点的崇拜者,不由将她点出来,给她一个为自己辩驳的机会。
“喂!你来评评这事对错。”
众人齐齐盯着张庭。
张庭明明只是过来看个热闹,不知这火怎么就烧到她身上,但据经验而言,这事绝对不能掺合,以来的晚、不清楚状况为借口,糊弄过去。
大家都看得出张庭的意思,但徐监元环顾四周,咬咬牙将经过逐一道出,仿佛没听到她的话,执意要她评理。
张庭无奈想,这就是今日的灾祸吧。
还能怎么办?施展和稀泥大法。
第29章
一一指出两人的不妥,张庭又站无辜被波及的路人,严厉批判她们。
徐监元本以为张庭会为自己辩驳,没想到被批得狗血淋头,偏偏她心虚,确实误伤了别人。
紫袍女子的友人自诩正义一方,没想到被指控介入他人恩怨,扩大事端,导致其余同窗受难。
她自知这点理亏,张了张嘴,想质问张庭难道任由友人被人中伤?
但想到友人至今未曾站出来为自己驳斥,瞟了一眼对方,终究没有开口。
“此事不过一场误会,徐姐姐莫要伤了和气。”
“徐姐姐心直口快,本无恶意,同窗一场,日后还要同朝为官,这位姐姐切勿恼怒。”
两人原本被批斗得面子上过不去,这时张庭再给个台阶,她们自然顺坡下驴。
紫袍女子也怕惹恼徐监元,连带徐阁老都对自己不喜,断送仕途,赶忙附和:“都是姐妹,便算了算了。”
徐监元不屑睨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还想嘲讽几句,却被张庭睇过来的眼神镇住,咽下未曾脱口的话,撇撇嘴。
这事算是了了。
还好没闹出问题,裘媛松了口气,说了些俏皮话,重新活跃氛围,招呼众人前去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