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拜野,人家也是好心。”凤御北揉了揉眉心。
“你一定要这么维护别人?”语调提高了一些。
“朕只是就事论事。”凤御北也隐隐被挑起一丝怒火。
“那我就是凭空捏造,无理取闹了?”裴拜野脱口而出这话之后,立马就后悔了。
裴拜野总是稳重的、冷静的,这么冲动的话几乎不像是他会说出口的。
“不然呢?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从今早的稚久开始,直到现在那个姑娘,你闹了一整日还不够吗?”凤御北说罢,死死抿着嘴唇。
“好,凤御北,你是这么想的对吧?”裴拜野双手掰住凤御北的肩膀,咬牙切齿。
凤御北被他捏得一痛,“咔吧”一声卸了裴拜野的左手腕,就见眼前这人瞬间疼得冷汗直冒。
“我不是有意的。”凤御北干涩道,“你这样子吓到我了。”
说罢,凤御北捧起裴拜野垂下的左手,“你忍忍,我帮你接回去。”
“呵。”裴拜野嘴角扯出一抹笑,看得凤御北心尖钝钝地痛了一下,索性不再看他表情,找准骨头又把裴拜野的手腕接了回去。
再抬头,发现这人的脸色比刚才更白。
二人相对无言。
沉默片刻,终是裴拜野率先开口,“回宫吧,刚刚动静那么大,你在宫外不安全。”
凤御北这次没再反对,垂眸点了点头。
不多时,出宫时所乘的车驾悄然出现在街头,二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
一路静默。
圣凰殿
凤御北这次快裴拜野一步下了马车,头也不回地走入殿中,裴拜野闭了闭眼,叹口气紧随其后。
“回你该去的地方去。”凤御北没好气道。
“这儿就是。”裴拜野没想到,凤御北再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赶他走。
“这是朕的寝殿。”凤御北强硬。
“……”
“清安,对不起,我错了。”裴拜野浑身像是卸了力般败下阵来。
他早该意识到,他和凤御北冷战赌气肯定是赢不过的。
谁让是他喜欢凤御北更多呢。
是了,虽然极其不愿意承认,但裴拜野也知道,凤御北对他的情意其实没有多少,很大一部分还是靠自己不要脸地贴着陛下求来的。
也正因如此,一向稳定掌控一切,习惯面对各种突然事件的裴总第一次有了患得患失的感觉。
一如凤御北觉得他不可控制,他又何尝不觉得凤御北若即若离?
裴拜野是那种标准的天之骄子,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商场上手段果决无往不利的决策者。
按理说他这样的身份条件,除了穿成小言文的倒霉男二被剧情杀,否则根本不可能在感情上遇到什么困难。
可偏偏他遇到的是凤御北,天家帝王。
一个比他更标准的天之骄子。
凤御北没看裴拜野,也不知道是不是接受了他的道歉。
但还好不再说让他离开的话。
因为在外面沐浴过,所以凤御北只草草洗漱过就换了寝衣,却并没有上床,而是拿了本书在灯下翻看。
裴拜野换好寝衣出来,恰巧看到烛光印着陛下纤长的眼睫阴影打在脸上,安静又祥和。
“烛火太暗了,伤眼睛,白日再看好不好?”裴拜野放柔了语气,他不知道两人刚才算不算已经和好,所以只能哄着凤御北来。
“裴拜野。”凤御北合上书,突然出声。
“嗯,在呢。”裴拜野应声。
“我困了,我们去休息。”陛下并没有继续提刚才的事。
“好。”裴拜野把人从椅子上公主抱起来,手像是碰到了什么硬东西,疼得他轻嘶一声。
“对不起,我也错了。”
凤御北被放到床上,在裴拜野要抽出手的时候,一把抓住人的胳膊,把那只被自己卸过的手腕捉到眼前,认真仔细地查看。
“朕不该因为几句话就对你动手。”凤御北也弄不明白,为何那时候的自己轻易就被激怒。
上位者喜怒不形于色是他从小接受的培育,但他已经不止一次在裴拜野面前破戒了。
“还痛吗?”既然想不明白,凤御北索性不想。
他用指腹轻轻揉着裴拜野的手腕,看人依旧会露出疼痛表情,叹口气,招呼王公公取来太医院进奉的跌打损伤药膏。
药膏温凉,凤御北的指尖却烫得吓人。
“要不要宣太医来看看?”凤御北已经揉开厚厚的一层莹润药膏,却仍旧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