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下去!”
白玉停下马步时,凤御北换下在众人面前万变不惊的镇定表情,压抑着怒气出声呵斥。
陛下自己就裹着大氅,又被裴拜野囫囵圈着,哪怕是冬日里的阴雨绵绵季,也憋得脸色通红。
“生气了?”语气里就能听出凤御北的不满,裴拜野却没松开手,只附在耳边问。
“滚。”陛下的回答减少到一个字,证明他的耐性快要被磨没了。
“滚可以,给个原因。”裴拜野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方才做错了什么,甚至没觉得有一点不妥之处。
“没有原因,再不滚,朕就命人砍了你。”
凤御北狠狠一肘击到裴拜野的胸口,疼得人面庞扭曲了一瞬。
“砍吧砍吧,死在清安手里也没什么不好的。”
既然没理由,那裴拜野当然不会愿意放手,干脆耍起赖来。
边说,还边用身体蹭了蹭凤御北,一副要誓死同陛下连在一起的模样。
“……”
眼看身后被甩开的大部队就要跟上来,二人肯定不能再继续这姿势下去。
尤其方才首辅大人那惊人的一跃,已经给了众人不小的震撼。
裴拜野脸皮厚,也不在乎名声影响,凤御北恰恰相反。
“听话,放开。”
凤御北努力顺了顺心气,提起嘴角勾出一抹笑,扭头。
转瞬即逝的一个吻,快得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裴拜野靠脸皮厚得了便宜、尝到甜头,于是便继续卖乖,“太快了,清安刚刚做了什么?我怎么好像都没觉察到呢?”
“……”
凤御北挑了下眼尾,轻声笑道,“感觉不到是吗?”
直觉告诉裴拜野,他要遭殃。
于是,反应迅速的裴拜野瞬间放开凤御北,翻身跃下马背。
擦身而过的是凤御北的拳风——不偏不倚,正落在马背上裴拜野的腰间。
更准确来说,是腰子处。
“爱卿这不是没丧失五感吗?”头顶上,是凤御北嘲弄的哼笑。
稚久说得果然不错,教他的方法也很有用。
“凤清安,你心可真狠。”裴拜野看着凤御北熠熠闪光的眸子,又气又好笑,“你知道自己打的是哪处吗?”
“知道。”凤御北眼神飘忽了一下,含糊道,“反正出不了人命,最多也就人道不能。”
“……”
合着陛下还真知道!知道还下那么重的手!
裴拜野的脑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凤御北不会是想那个什么他吧?
所以才对他下此狠手!
越想越觉得这想法有道理,裴拜野不由得头疼。
他现在和凤御北的互帮互助根本什么都算不上。
从世俗意义上来说,二人虽成亲半年有余,但还都是实实在在的处。男,连洞房花烛夜都没真过!
因为凤御北对真。枪。实。弹地做难以接受,裴拜野只能慢慢引导,就当是脱敏训练。
他也一直是自一为是的想法做着引导,到底哪一步出了错,让陛下突然燃起了别样的想法?!
裴拜野深吸一口气。
不能急,不能暴露,不能生气。
要慢慢问,慢慢问询,慢慢找到偏航的根源。
调整好心情,确定好政策,裴拜野恢复了往日的神态。
此时,耳边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诸位将军和跟着凤御北回来的士兵,都抵达了刺史府门前。
另外一边,一个腰配扇,着官服模样的人也从刺史府内推门而出。
裴拜野见时机成熟,见证者皆至,于是含情脉脉看向马背上的凤御北,“别怕,清安可以放心跳下来,臣会接住陛下的。”
身前,是张开的双臂。
“……”
陛下当年四岁学骑射,五岁驯烈马得好彩的事,一直鸾凤的一桩美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