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凤御北这样急切的原因,因为南盟盟都有几家当铺,背后的主人其实是天干营的人,也可以换句话说,就是凤御北。
如果那军师出现在当铺中反而没有被发现觉察出来,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
其一,那间当铺中的暗线已经叛变,其二,那间当铺中的暗线已经被杀害。
小姑娘当然是害怕的,她甚至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说见过画像上的人?!
此前,她见过的最大的主子就是老爷的上司,就连她们南盟的盟主都还没见过。
娘亲说,等她长大了出挑了,没准老爷就会带她去赴宴,到那时候,就能见许许多多的大人物。
可惜,还没等到她长大,南盟就迎来了国破家亡的结局。
小姑娘听到裴拜野的话,鼓起勇气,抬头面对上眼前两位尊贵的大人物。
如果裴十一在现场,一定就能认出来,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就是那日为她指路的小丫鬟。
她还给过她一枚象征裴氏信物的玉佩——
作者有话说:悄咪咪说一句,裴总其实也和《称帝,从谋反开始》这款游戏的诞生有关哦~
是一见钟情,也是很深的羁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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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陛下眼中的真相(8)
“将军府被抄没后,我便跟着阿爹阿娘一起流落到了城中。”虽然有些害怕,但春花毕竟是贵族门户里培养出来的家生子,口齿却很清晰。
她知道自己将要说的事,很可能不是那么地合上面这两位主子的心意,但她不打算撒谎。
传闻里,那个鸾凤的皇帝精明得不似常人,欺骗这样的上位者不会有任何好下场。
“阿爹攒下不少银钱,本来打算出城去置办些田产,可出城没多久,就被埋伏在周围的流匪悉数给抢了去。”春花深吸了一口气,手指紧紧绞着衣摆继续道。
“没得办法,阿爹阿娘只能带着奴婢又回来城中讨生活,想看看谁家还要做活的长工。”
“昨日夜里,阿爹因为身上的伤没钱救治又在说胡话,奴婢白日里听见爹娘说,大约我们一口子命就该绝。”
“情急之下奴婢才想起来,之前府中有位主子赏了奴婢一块玉。”
“主子说有难处的时候去当铺,把这块玉当掉就能保命。”
“可是奴婢找了好几家当铺,都说这玉是块废料,根本不值钱,还被人给打了出来……”
“直到最后一家当铺,出来了一位掌柜的,他听了奴婢的请遭遇,说愿意给奴婢五十银钱!”说到最后,越说越激动,春花几乎都要哭出来。
裴拜野沉着眼眸,一言不发。
凤御北叹了口气,并没有问当铺相关的东西,反而问道,“那他最后给你银钱了吗?”
春花似是被这一问题彻底击中,手指把衣摆硬生生绞成了破布条,字字泣血,“没有!他没有!他骗了奴婢!”
“他说夜太深了,又正逢世道乱,当铺里一时拿不出这么多的银钱,他让奴婢等一等,他马上就去筹钱。”春花越说越恨,像是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可是奴婢左等右等,却一直等不到他拿出银钱来。”
“不多时,他换了一身行头,说是自己在城外的家中有银钱,让我带着阿爹和阿娘随他一起出城,他还认识城外的大夫。”
凤御北闻言,眼尾微挑,看向裴拜野,恰巧裴拜野也同样看向了他。
他们差不多都猜出了军师是如何逃离出城的。
果不其然,春花继续道,“我带着他回到落脚的破庙里,他说他曾经得罪过守城的兵哥,没给他们当抢来的金银首饰,所以要麻烦我们一家掩护着他出城。”
“所以,他躺在阿爹的身下,两人一起装作没了气息的尸体,我和阿娘用板车将他和阿爹运出了城去。”春花回忆着那个男人的笑容,一直是不加掩饰地轻蔑的,嫌恶的,看不上眼的。
这不可能是一个会慈悲济世的活菩萨该有的,可她那个时候太着急了,她便什么都忘了。
直到出了城,那人把她们带入一座荒无人烟的破宅子里,说自己去取埋藏起来的银钱。
临走前,他还特意叮嘱春花看好那块玉佩,他很喜欢。
于是,春花和阿娘就这样一直等啊等,等到日落西山,等到寒风渐起,等到阿爹的尸体都变得僵硬冰凉……
那个说很喜欢她的玉佩的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终于从自我麻痹中醒过来,清醒地认识到自己被骗了。
阿娘咬着牙,说要去城外找一处土包埋葬阿爹,还说让春花回城里去,用她这两日乞讨得来的银钱去买些纸钱。
“你阿爹体面了一辈子,总不能临走了连张纸钱也没得烧。”
春花接过阿娘手中的几个铜板,浑浑噩噩地又从破宅子走回了城里。
进城门前,她看到许多人围在一处布告栏前,听路过的人说,那里有挣大钱的机会。
可是春花觉得,她已经不需要银钱了,她只需要一条白绫,不,是一条破布条。
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随着人群一起围了上去,然后,她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庞——
她协助逃出城的男人,是当朝陛下要捉拿的谋逆军师!
下面的赏银十分大方,标注了百两黄金。
百两黄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