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这场“战役”以裴拜野惨胜为结局。
因为他随之失去了连续好几天的“夜间福利”,凤御北下手又狠又黑,要不是他去找太医院看过,都怀疑自己完了大蛋了!
不过这事儿的主要原因并不在裴拜野本身,而是在凤御北那里。
即便在给太子陪床,凤御北手头的政务也越发多了起来,他处理任何事从不避讳着裴拜野,因此裴拜野也知道,最后的战役即将被点燃。
第四赛段的固定节目就是“起兵造反”,这赛季虽然裴拜野无视自己“0%”的造反进度条,和凤御北站在了一处,但闻熹可是个比以往赛季的所有反贼都更加难缠的对手。
裴拜野后来听说,冯老板约他面谈的凌烟楼在那一晚失了大火,整栋楼烧了个干干净净,在其中发现了一具中年男人的尸体,从残留的布料碎片和尸体上的玉石饰品判断,正是冯老板。
虽然觉得此时有些蹊跷,但裴拜野想要的情报已经顺着冯老板给出的线索查探清楚,因此他也没太多关注那场火灾。
他不知道的是,因为自己当晚并未赴约,闻熹便以为是被裴拜野觉察出异常,为了掩盖行踪,他才干脆一把火烧了凌烟楼。
暗卫根据情报抽丝剥茧地查了三日,最终查明那位“失火人家”的教书先生,也就是猎户的儿子的行踪。
据最后的目击证人称,他从边境山林中由村民带路,已经偷偷溜进了西疆。
至于此后再往何处,就需要动用鸾凤钉在西疆的暗卫去查,不过查到这一步也已经足够。
又是西疆。
这下子,当凤御把此事告诉闻铎时,就连一惯为闻熹争辩的兄长都没了说辞。
巧合堆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
“那教书先生今年四十有七,靠科举考了许多年未中举,只得在村里的私塾谋了个启蒙先生的活计。”
“一年前,其妻因不堪其屈打,在一天夜里带着儿子跟随一户商队离开了此地,自此不知去向。此人总是自命不凡,不过自那以后,他便时常,呃,口出狂言。”
“这样的人会被闻熹收买,倒也一点不意外。”
裴拜野边说,边把此人这些年的试卷分别给了凤御北和闻铎几张。
“这就是他与邻里吹嘘,被人用银钱打压的旷世神作。”
凤御北只扫一眼便知此人才学水平,倒也说不上很差,毕竟兢兢业业地学了四十余年,但整篇文章没有一处亮点,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只有两个字便足以概括,平庸。
就是那种扔到一众考生卷子里,有人惊才绝艳让考官直呼“天降奇才”,有人诗文不通把阅卷老头气得直揪胡须,他这一份就是看完后让人昏昏欲睡的那种。
这种人若放到以往,也许还能捞个县丞小官做做,但偏偏凤御北登基后连年裁撤冗官集权,如此一来,官位变少,科举取士就只得优中择优。
闻铎也看出此人庸才,满面歉疚地对凤御北扯了扯嘴角,“抱歉,我那皇弟又给陛下添麻烦了。”
“知道就好。”抢在凤御北回答之前,裴拜野眼尾高高挑起,冷哼一声。
凤御北:……
原本还算平和的氛围被裴拜野一句话彻底搅散,闻铎只能不尴不尬地赔着笑。
凤御北斜了裴拜野一眼,但眼看这人毫无悔意,陛下也不会在外人面前拂他皇后的面子,只能勾着人的小指,匆匆转身告辞。
离开闻铎暂居的寝殿,裴拜野的心情马上转好,他可还没忘了这人在册封礼上的所作所为。
看出凤御北有点小情绪,裴拜野熟能生巧地贴近人的耳畔,摘下一瓣落在发间的海棠花瓣,捻着揉了揉凤御北的耳垂刚要开口哄,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哒哒”的急促马蹄声。
嗯……?!
皇宫里?马蹄声?
裴拜野抬起头,满目疑惑地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凤御北也听到了同样的声音,但相比于满目疑惑的裴拜野,他显然更清楚这声马蹄意味着什么,面上霎时间浮现出一片担忧之色。
但他没想到的是,比马蹄声更先靠近的是一个慌里慌张的小太监。
“陛下,陛下,殿下不好了……”
小太监跑得急,险些没看到站在海棠树下的帝后,因此脚步停得很急,直接摔趴到地上,但依旧不耽误他展露极高的专业素养。
他上气不接下气道,“陛下您快回去看看吧!小殿下,他吐血了,苏太医让奴才赶快来请您回去看看!”
“朕这就去……”
“报——!”一身银铠的传讯官利落地翻身下马,同样跪在凤御北身前,他身上的尘土在干净的宫道上扬起,却也顾及不了更多。
“陛下,边关出大事了!”
“西疆边陲军叛乱,开放城门,如今三万大军已入驻边陲三镇,而更有数千瘟疫病患无序进入鸾凤,多数去向不明。”
凤御北浑身一软,直接向后倒去,幸而一双大手强有力地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形。
又是这样!
眼前场景,让凤御北很难不联想起当日的南盟一战。
而在那场战争中,鸾凤不仅损失了上万的兵马,更是搭进了护国大将军赵金宝的一条性命。
“那燕……”凤御北的呼吸开始急促,想要说什么,却因气急攻心堵在胸口。
裴拜野用手掌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怀中人的胸口,替凤御北问道,“燕问澜的情况如何?”
对于凤御北来说,燕问澜是比赵金宝更加珍视的不可失去之人。
可下一秒,传讯官的一句话就让本就满心焦虑的凤御北直接两眼一黑,歪头晕倒在裴拜野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