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报仇!
“陛下,我别无选择。”何得胜咧了咧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的夫人,就那么死在我的眼前,还有我那未出世的孩儿。”
“也许,我该投降的,是不是?”
“我就是个废物,十足十的废物!”
“我救不了南盟的百姓,我甚至连自己的夫人都救不了!”
“关于你夫人的事,朕很抱歉。”
“救你出来之事,已经惊动了南盟的人,你夫人几乎立刻就被当做了钓鱼的饵。”
“若是贸然行动,朕安插在南盟上层的钉子就会被他们发现拔除。”
“还没等商量出更好的方法,南盟就选择了鱼死网破。”
“总之……很抱歉。”
何得胜没想到,凤御北会对自己说抱歉。
甚至还是两次。
他憎恨凤御北吗?是的。
可是其实,他更恨的是自己!
如果他可以,他希望那日,凤御北的人先救出来的是他的夫人。
他若是能在断头台上看见夫人安然无恙,闭眼也是安详的。
突然,何得胜就像是发了狂,“哐哐——”两拳砸在门框上。
凤御北扭过头不去看,并没有出声阻止。
等到何得胜又在地面上连砸数拳,没力气一样跪在地上,他才出声。
“何将军,其实朕也有一事不明,想想你问询。”
“陛下但说无妨。”
凤御北无意识地转了一圈手上的玛瑙串,闭眼深吸一口气问道:“你的消息,就是关于派遣军队的那些,都是从谁那里得到的?”
“我逃出去后,曾经找过邻城的守卫军,我们相熟识。”
“他说,他们上书奏请增援的折子一直没得到批复,所以不敢擅自行动。”
“哦,那可奇了怪了,朕可从没批阅到有请求增援琼门关的消息。”
凤御冷笑一声,他已经猜到了这其中是谁在搞鬼。
“你可知,现在那邻城守卫军将军在何处?”
“他不是死了吗?”
“对,那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我怎么知道?”
“约莫是在战场上,被南盟乱箭射死的,或者被石头砸死的。”
“不,他死在鸾凤军的营地里。”
“死因是误食野果,中毒而亡。”
“……不可能吧。”
“后来,朕的人查实,他的确是食了有毒的野果致死。”
“但却不是误食。”
“某一日,有南地出身的士兵为了讨好赵金宝,就去林子里摘了些不常见的野果献上。”
“赵金宝呢,也在那日送了些野果到那位守城将军的营帐。”
“这……”
何得胜嗫嚅着嘴唇,喉咙像是被塞了一大团干棉花,而他是数日未曾饮水的人。
他快要被棉花刮破嗓子,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而且,你还记得那位守城将军叫什么吗?”凤御北见他不语,轻声笑了一下。
“赵金山。”何得胜脱口而出,而后恍然瞪大了圆眼。
他不是只懂得打仗的大老粗。
鸾凤军队有个很特殊的传统,不满二十岁就从军的,都得一边训练一边上学堂。
当然,他们学的不是考科举、做大官的那一套,主要是有先生带着他们读兵法,学大字。
这样的训练方式,真的为鸾凤发掘了不少出色的将官。
何得胜就是其中之一。
他脑子灵,思想活,排兵布阵很有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