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王公公安排好一切,第一碗热腾腾的汤药总算在晚膳时分送入太子口中。
小孩很乖,即便药汁苦到闻着都想吐,太子依旧一口又接着一口地都吞了下去。
不过,这其中也许有凤御北亲自喂药的缘故。
傍晚时分,陛下是被裴皇后用外衫裹着,囫囵个儿地抱在怀里带回来的。
也许是觉得丢人,凤御北不仅没挣扎,甚至还把脑袋往衣领里缩了缩,生怕被人认出来。
但是他似乎忘了,这皇宫之中除了他自己,裴拜野好像也不会抱着别人招摇过市……
裴拜野是在前往司天台的唯一小路上捉住的凤御北。
再晚一点,这人就敲开司天台的阁楼大门躲进去了。
作为曾经的国师,裴拜野在这地方待过一段时间。
司天台乃皇室重地,这里的门有符咒和阵法加固,到时候若是凤御北铁了心地要躲在里面不出来,他的“破门而入”大法就不好使了。
凤御北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目标明确地往司天台这里跑。
只不过他也没想到,自己在刚翻上墙头的时候就被裴拜野瞅了个正着,因此最终还是棋差一招。
被勾住衣带后,凤御北自知跑不掉,他迅速调整好表情,有些讨好地看向裴拜野,“那个我其实……”
可他的话还没开头,就被裴拜野冷声打断,“闭嘴。”
“凤御北,你最好什么都不要说,尤其不要想着骗我。”他的语气又冷又硬,全然不似有情人之间能说得出口的对话,反倒像是审讯犯人一样,“否则,我不保证我会不会做出什么你不想发生的事来。”
凤御北的脾气一下被激起来,他又不欠着裴拜野什么,凭什么这人能给他甩脸子?!他可是鸾凤的皇帝,他裴拜野算个什么——
啊!!!疼疼疼!!!
还不等凤御北想出个所以然,他的下巴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钳住,裴拜野下了很重的力气,凤御北一点觉不出旖旎的氛围,只有疼,疼出眼泪的那种疼。
裴拜野待他就好像两人有隔世仇一般,不仅手上下了死力气,就连眼眸中也全然是淬了霜的冰冷。
“你给朕放开——!”
凤御北的手摸上裴拜野的手腕,捏住他的手腕关节狠狠一用力,咔吧一声过后,裴拜野的手腕骨被错力卸开,但凤御北想象中的解脱并没有来。
裴拜野忍着分筋错骨的钻心疼痛,手指依旧狠狠地捏着他的下颌,即便凤御北唇下白皙的皮肤已经有些泛紫。
看着凤御北眸中愈发浓烈的反抗情绪,裴拜野突然地笑出了声。
他知道,凤御北根本不知道他生气的原因是什么,因为陛下从来不需要反思。
即便他们已经因为相同的问题吵了无数次架,即便他们只会因为这个问题吵架。
在裴拜野眼里,凤御北的性命是胜过一切的金贵,包括他自己的命。
而凤御北显然并不这么认为。
像是怨念,又像是无奈。
裴拜野尖利的犬齿贴上凤御北脖颈处的皮肤,感受到唇下微凉颤动的肌肤,裴拜野扯了扯嘴角,低头用力——
“啊……”凤御北唇间逸出一声短促的痛呼。
预想中的亲吻并没有落下,取而代之的是皮肤破裂的疼痛。
裴拜野没有选择安抚他,而是意图激怒他。
他的动作就像是要把自己彻底吞入腹中。
裴拜野像是没注意到宫道两旁匆匆来去的宫人,凤御北只觉得自己若是不反抗,下一秒裴拜野就要来扒他的衣裳,搞一出幕天席地的大戏。
因为他感觉到这人的手已经透过小衫,摸到了他的腰腹间!
他真的有这个打算!
凤御北的脑子“嗡”地一声,随后死死拽住裴拜野的衣领想要把他从自己身上扯开,“不……回去……不要,有人,你疯了……”
光天化日之下,裴拜野不要脸面,他还要呢!
“有人?”裴拜野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唇微微离开凤御北盈润的齿间,“我疯了?”
“原来在陛下眼中,这样就算疯了?”
他伸手轻轻拍了两下凤御北的脸颊,不是巴掌,但仍旧让凤御北觉得莫名羞辱。
“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行径,实在有违礼法!”凤御北此时的色厉内荏已经展现无疑,也许从他听到裴拜野的动静拔腿就跑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处于下风。
裴拜野嗤笑一声,凤御北口中的礼法他自己都未必有多在意,这玩意儿最大的用处,就是在床榻上他拿来臊凤御北的时候。
“陛下连死都不在乎,怎么这时候倒在乎起脸面来了,嗯?”
“……”
入夜
凤御北看着在榻上安然入睡的太子,温柔地用唇瓣贴了贴他发仍旧有些发烫的额头,轻轻叹了口气。
裴拜野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后,默默许久。
直到凤御北受不了这种氛围,扯着他的衣袖把人带离开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