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赶路本就疲累,再饮酒的话,裴拜野担心凤御北会难受。
凤御北只顾着看已经围着篝火开始舞蹈的几人,没注意裴拜野的动作。
直到随手拿起小酒盏小酌一口,才发现自己的美酒被换做了茶。
张将军他们当然不会干这种事,唯一会这么做的,只有身边这个替他整理斗篷整理得一脸认真,仿佛事不关己的“好皇后”。
算了,也是好心。
凤御北又抿了一口茶,淡淡想着。
说是接风宴,但同凤御北印象里,皇宫所设的宴席大不相同。
宫中表演者都是教坊司从小养出来的歌姬舞女,这儿即兴表演的却是一群大老爷们,喝了几大口酒就手拉着手,摇头晃脑地围着篝火边跳边唱。
甚至有位将军也加入到其中,于是众将士唱得更加大声,舞得更是欢快。
赵金宝失踪后,他们再未如此轻松安心过。
不仅仅是怕南盟军队时不时的骚扰袭击,更害怕的是远在京城的陛下会把他们这些人直接舍弃掉。
他们的生死不过在上位者的一念之间。
但凡与南盟交过手,哪怕只是个小兵,都知道那个南盟冒出来的军师有多阴险狡诈。
没了用兵如神的赵元帅,若陛下只一味地要他们继续进攻,无疑就是在让他们送死。
还好,他们的陛下如神般降临。
这样想着,许多人看向凤御北的目光中更多了几分崇敬与信仰。
凤御北感受到身上目光的变化,正要疑惑扭头去寻找,却被裴拜野转回脑袋,塞了一口什么东西到他口中。
凤御北下意识地嚼了嚼,奶香味的油脂在嘴巴里爆开,混着香辛料的口儿,有点辣,但在他可以接受的程度上。
“爱吃吗?”裴拜野利落地拔刀,又从面前热气腾腾的烤羊腿上片下一块嫩嫩的肉,“特意让厨房腌肉时少放了辣椒,还要不要?”
“嗯。”凤御北低头,用舌头卷走了裴拜野刀尖上的那片肉。
外皮焦焦脆脆,里面的肉却很滑嫩,配上南蛮边境特有的腌料腌制,一出土窑炉子就油香四溢,勾人馋虫。
做法同样是军中汉子的粗犷模样,但意外地很好吃。
其实鸾凤军队吃得不差,每顿有米面菜,时不时还会添顿肉。尤其比之三顿饭合并成两顿饭吃的南蛮军队。
李古德虽然和赵金宝作对,粮草军需总要卡上一手,但他也只是为了恶心赵金宝,没有真的在粮草上动手脚。
直觉告诉他,如果他敢依靠粮草大肆捞财,凤御北一定会起疑心。
没办法,本赛季游戏进度好像被集体拖慢了。
以往这时候暴君权力已经快被架空,他们做事哪有这么畏手畏脚?
裴拜野也能看出这肉烤得不错。
毕竟听说这都是富甲一方的土财主,费了好大力气才搭上关系,送到张将军面前专门用来犒赏三军的小羊羔。
可惜他吃了和没吃没什么两样,于是专心片肉投喂凤御北。
接连吃到喜欢的糖糕和烤肉,凤御北心情大好,就连眼前群魔乱舞的舞蹈也看出了几分凌乱美感。
裴拜野发现,陛下在有条件时候娇气得厉害。
某一次,裴拜野的玉珠不甚落在床榻上,恰巧被午睡的凤御北感觉到,翻开好几层被褥才找了出来。
那模样,和裴拜野小时候听过的童话里的公主似的。
可一旦到了没条件的时候,饮风喝露的日子陛下也能过。譬如现在,吹着冷冷的夜风,喝着沫子没撇干净的茶,吃着军营伙夫烤的羔羊腿。
夜幕下,通红的火光照在凤御北的脸上。
陛下纤长的眼睫投在眼下阴影一片,许是斗篷捂着又靠近火堆,鼻尖渗出薄汗,润红的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什么,也可能是在嚼羊肉。
“嘬嘬嘬,看什么呢?”凤御北笑着出声,纤长的五指张开,在发愣的裴拜野眼前晃了晃。
可能是白天逗狗逗多了,陛下不自觉发出吸引狗的声音。
“看清安好看。”裴拜野舌尖舔了舔犬齿,趁着没人注意这边,低头咬了一口凤御北的脖颈,配合着发出极低的“汪”的一声。
“嘶……轻点,真把自己当狗呐?”凤御北不满地嘟哝着,裴拜野每次咬他不是嘴唇就是后脖颈,尤其是后脖颈,像是恨不得把他咬着叼起来。
裴拜野满足地咬完,眼底却一片遗憾神色。
钱婉给他推荐的那些东西里,裴大佬接受到很多的新事物冲击。
其中最让他印象深刻且无法理解的,就是一个叫ABO的东西。
两个特征,一个是两个喜欢的人会互相咬后脖颈的位置,还有一个就是两个男人可以生孩子。
作为热爱探索的学霸,裴拜野越不理解的东西就越是要钻研。
于是,他越来越觉得凤御北的后脖颈好咬……
座首二人自以为互动隐蔽,但那种明显与军中格格不入的氛围,早就引起了一众将士的注意。
但凡是哪个将军,他们都要大着胆子上前闹一闹其与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