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小公子要办新的游戏公司,为了保证自己的游戏顺利上架,直接把非玉的设备全给截了,甚至还扬言大不了就赔。
这种言而无信的商业精神,在陆钟磬看来非常愚蠢,不像是一个成熟商人会干的事。
但小陈又信誓旦旦地保证,这人不是冲着情仇来的,那就是一个单纯的大傻子了?
“裴总让我查了元小少爷最近在做的事,但有一些情况我还没弄明白,所以还没来得及发给裴总。”小陈实话实说。
“什么情况?”陆钟磬问道。
“这个元小少爷就好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很多人说他是元董的私生子,因为夫人家最近几年没落了些才敢带到明面上来。”
“但我查过不太像,他创办这个游戏公司,似乎就是为了和元氏科技的新业务分庭抗礼的。”
“哦?那还挺有趣的。”虽然小陈没说更多,但直觉告诉陆钟磬,这个元氏的傻子小少爷,应该不是裴拜野的心上人。
她的儿子她还是有一定程度的了解的,说是有些智性恋也不为过,就连之前虚构出来的那个“假男友”,也是一路TOP名校常青藤读过来的。
既然和裴拜野的感情无关,那陆钟磬对什么元氏阮氏就没了兴趣。
生意场上的这些都是小事,相信裴拜野可以自己处理好的。
回到自己的房间,裴拜野不自觉又坐到了电脑前,直到把耳机扣上,他才惊觉自己竟然又想登陆游戏。
这时候,放在旁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现在是凌晨四点整。
内心挣扎了一下,想到明早的会议,裴拜野还是把设备放好,裹了床被子回到床上睡觉。
快要睡着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又重新浮现起方才的场景。
刚刚,他和凤御北闹腾完,殿外就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紧接着就是绚烂的烟火炸开在夜空。
凤御北推开他,光着脚就踩了双鞋子,披上衣衫,饶有兴趣跑去看,没多久又神色淡淡地回来。
裴拜野就知道他一定会回来,所以连侧躺在床榻上的姿势都没有变。
他给过凤御北最盛大最好看的烟火,那其他的,便不可能再会入陛下的眼。
“不好看。”凤御北扔开外衫,重新躺回到裴拜野的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闭着眼撇嘴评价。
好似方才乐颠颠地跑出去看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这里的师傅造火药厉害,但是五颜六色的烟花的话,还是宫里的造办处制得更好。”裴拜野笑着道,在凤御北看不见的地方,他用小指勾起凤御北的几缕长发,绕在五指间把玩,“后悔了吗?”
“什么意思?”凤御北翻了个身,和裴拜野面对面对上。
因为方才的情事,凤御北的眼眸中还残留着没散去的粼粼水波,眼睫扑闪扑闪的,唇瓣嫣红一张一合,和故意的似的。
裴拜野心痒难耐,但经验告诉他,陛下看似在故意诱惑人的时候,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说,清安有没有后悔没回去京城过年节?”为了拒绝诱惑,裴拜野伸出手,轻轻捏住了凤御北张合的上下唇瓣,轻咳一声,“别诱惑我,否则老公怕你受不住。”
“不后悔。”凤御北的回答坚定且毫不犹豫,“朕在这里可以做更多的事,如果回去京城,恐怕这些南盟贵族的不臣之心又会蠢蠢欲动。”
“若真的让他们在此地扎下钉子,日后这块地方必然匪患不断,灾乱频发,迟早会变成鸾凤版图上一块流血的脓疮。”
“朕要把南盟贵族这块腐肉剔除得干干净净再离开。”
凤御北说这些话的时候,明明面色十分平静,但垂下的眸中仍旧不断闪烁着寒光。
一个帝王必须有的果决,凌厉、强硬,此刻都在凤御北的身上得到了十足十的体现。
就像裴拜野不会在凤御北面前展露自己果决强势的一面一样,凤御北对裴拜野也从来都是性子温和的模样。
裴拜野只有在面对关于凤御北的事情时,才会暴露出骨子里的野性与强硬。
凤御北只有在面对有关鸾凤安危之事时,才会显露出属于帝王底色的狠厉。
很矛盾,但又很和谐的。
两人都没有觉得对方是两面三刀的笑面虎,而是几乎没多想就接受了彼此的模样。
回答完裴拜野的疑惑,凤御北又突然道,“你说话好奇怪,为什么要用字来称呼自己?”
敏锐过人的直觉本能让他抓住了裴拜野语言中的漏洞。
“哦,那清安可以这么叫臣吗?”裴拜野丝滑地得寸进尺,就把刚才的失误掩盖过去。
“老公。”这一声叫得乖乖巧巧,一丝不苟。
和叫谢知沧“稚久”,叫燕问澜“霜敛”一样,没有一丝异样的意味。
对于裴拜野不过分的要求,凤御北向来很好说话。
“欸。”裴拜野美滋滋地答应。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
像是相公啊、夫君啊、哥哥啊什么的称呼,虽然也很好听,但一这种话一说,百分百露馅儿。
还是老公好。
凤御北叫得没负担,他听得也顺耳。
“嘭——”
外面的烟火渐渐止息,屋内的灯花却爆出一声轻响。
夜已经很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