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让臣看看我们先学哪个……这个好,就这个吧……”
“唔……唔,不,轻点……啊……”
“嗯,清安真棒……”
临近亥时,陛下的车驾才叮叮当当地返回宫内。
凤御北从头到脚被裹在裴拜野早就准备好的大氅里,迷糊着被人抱下车。
把人搁在床上,裴拜野本想再蹭一晚同床共枕,结果陛下硬是强撑着没睡,下旨吩咐人给裴皇后迁回他的圣凤殿。
裴拜野:……
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史书上的东西都是经验之谈。
自那日起,宫里开始私下传一个流言:
说是陛下最喜欢在车驾里寻欢作乐,裴皇后就因为没侍候好,所以才被赶出圣凰殿。
凤御北听到如此传言的时候,气得脸都要绿了。
那日分明,分明就是裴拜野要求的!
为什么最后背负的会是自己?!
可这种事他又不能派谢知沧的人去查。
一连几日,凤御北都因为这流言气得饭也吃不了两口。
直到某日,宫里的流言突然间就消失了,自此再也没有传出来过类似的风声。
可凤御北同裴拜野的确不再像是大婚初的时候那样,出入随行,时时黏在一起。
除了上朝,二人相见的几面也就是陛下依着祖宗规矩来皇后宫中用膳相陪。
哎,到底是个不能生养的男子。
虽说鸾凤民风开放,但真娶个男人回家的也屈指可数。
也就是凤御北和裴拜野一样,位高权重还早早掌一家之权力。
否则单就子嗣之事,有父母宗族在上面压着,就是绝不可能允许出错乱的。
况且这天底下的情事,往往都只是动心时候说得好听,最初在一起时总是给不够的宠爱,可终究还是敌不过岁月悠悠。
甚至陛下同裴首辅的这桩亲事,连岁月悠悠都用不上,也就几个月的时间而已。
别管如何想,反正大部分人都渐渐接受了裴拜野失宠于凤御北的事实。
反倒是赵金宝赵大元帅,如今在陛下面前愈发地露脸,在朝中更是炙手可热。
短短四个月的时间,赵元帅率领鸾凤大军打了大大小小不下十场胜仗。
尤其先锋军队赵家军,更是如红缨枪般,枪枪直插南蛮联盟的要害。
凤御北每日上朝都能收到那么几封赵金宝加急送来的战报。
同时,每封战报末尾处骂李古德也骂得越发得心应手,遣词造句越来越有水平。
赵金宝这几仗打得实在漂亮。
接连夺回三座边境大城,无数边陲小镇还不算,甚至听说某次险些就能生擒了那个阴狠毒辣的南盟军师。
凤御北一封封战报接收着,每打一场胜仗,都会亲笔下一封圣旨予以褒扬。
他冷眼看着,朝中那些同赵金宝亲密武将的谋逆值也随之水涨船高。
想来赵大元帅就涨得更多了。
凤御北坐在御座上,宽大衣袖下的指骨被捏的咯吱作响。
裴拜野敏锐地注意到凤御北看向武将的目光,却什么都没有说。
没几天,陛下照例巡查军营之时,抓住了一个偷偷摸摸的小贼。
小贼不是真贼,也是营里的士兵。
军营里已经两个月没发军饷了。
他卧病在床的老母没钱抓药,马上就要病死了。
如果不来军官的营帐里偷些东西,他就只能典妻卖儿。
此事一出,朝堂又是一场腥风血雨的清洗。
吃空饷,喝兵血。
历朝历代类似的事屡见不鲜。
对武官来说,这是比打仗时候虚报粮饷去抠国库里的那点东西来银子更快的手段。
被抄家的时候,还有几人愤愤不平,哭诉着要找赵大元帅主持公道。
凤御北直接让人堵上了他们的嘴。
“赵大元帅在前线为国奋战,你们这些人不予以助力也就罢了,还想把这样的污秽事脏水泼到赵大元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