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无论是哪个世界,他们只要在一起,对双方而言都没有什么好的结局。
陆钟磬捏了捏眉心,既然这事儿已经避无可避地涉及到了玄学,那她就来赌一把试试。
“小歌,你去找你张叔,帮妈妈联系一个人。”陆钟磬转向裴衔歌。
“谁?”
“云华寺,慧真大师。”
“阿弥陀佛,陛下已无大碍,那老衲就安心了。”慧魄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袈裟,对在门口站岗的谢知沧双手合十,弯腰行了个礼。
“大师不多在此地留几日吗?若是陛下醒来,定然会想要见您的。”谢知沧知道凤御北对慧魄大师的敬重,于是出口挽留。
“呵呵,好,本来老衲就预备在此地的佛堂传讲佛经,现如今陛下也在此处,自然要等陛下醒后再重逢一聚。”慧魄已经去看过了昏迷的凤御北的现状,不出意外的话,三两日就会醒过来。
“那就麻烦大师了,待到陛下醒来,我会遣人去迎您入府。”慧魄游历天下,所居之地多为寺庙,谢知沧不便把他留在刺史府中。
“好。”慧魄慈爱地笑了笑,双手合十便告退下去。
与此同时,裴拜野的世界里正下着一场绵绵细雨,不绝如丝。
随着一阵悠扬的撞钟声响起,裴拜野推开面对着竹林的窗子,让清晨的风穿过竹屋,吹散房中的烦闷之气。
“施主,您的斋饭到了。”来庙里实习的小和尚装模作样地叩了叩门,对裴拜野恭谨道。
还挺像样,裴拜野心中笑道。
不过,他昨晚在庙里陪陆女士闲逛的时候,好像看见这小和尚在打某国民四字游戏,边打还边激动地与队友互喷来着。
“多谢。”裴拜野做出一副善意的表情打开门,接过小和尚手里的斋饭,顺口问道,“你们的慧真师父什么时候出关,有确切消息了吗?”
小和尚“哦”了一声,恍然想起来师父给自己的嘱托,就是让他告诉这位前来寻找慧真大师的贵客,说大师三日后就会出关。
三天?
裴拜野一听,不禁松了口气。
还好他只需要继续在这里住三天,若时间一长,他真的要和陆女士上演偷跑的戏码了。
裴拜野这次来云华寺,就是被陆钟磬押着前来的,为的是让慧真大师替他驱驱魔。
而陆钟磬之所以如此行为,主要还是被裴拜野给气的。
裴拜野三两口就扒拉完了斋饭,然后他提出自己想去寺庙里逛逛。
陆钟磬对他的要求只是待到慧真大师出关即可,并没有要把他囚禁起来的意思,所以小和尚只说了句“稍等”。
不消片刻,他又拿着一把油纸伞匆匆赶回来。
“寺中没有多余的伞,这是不知多久前的一位香客落下来的,施主若不嫌弃,可以以此暂避风雨。”小和尚抱歉地对裴拜野道。
云华寺香火极盛,他们寺中常备的伞早都已经借给了前来进香祈福的香客,眼下确实没有多余的伞。
这一把还是他在库房中翻了好久,才翻到的一把油纸伞。
看样子做工挺精细的,而且古韵十足,或许是哪位远道而来的香客不慎落下,又因路途过于遥远而不愿取走的吧?
“多谢。”裴拜野接过油纸伞打开,举到头顶后,就走进雨幕之中。
他今日早起换上了一身黑绿配色的衣衫,上半身的衣服领口做了花边外翻和飘带。
远远看去,像是一位执伞隐入幽林的大家,和院中的翠色竹林融为一体。
恍若真的自古画中走出来。
裴拜野没什么目的性的逛着。
云华寺其实挺大的,只不过对香客只开放部分区域而已,也从来不接待香客外宿。
他之所以能住进来,他猜测应该是陆女士发动了钞能力。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里确实很适合静养闲居,在这里住下的几日,裴拜野觉得原先被他压在心下的那一股子蠢蠢欲动的不安与烦躁似乎都在渐渐消散。
他的记忆仍旧缺失着,想起“凤御北”这三个字依旧会钝钝地痛,但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对的,是他的心境。
原先,他的心冷得像是冬日零下二三十度汲取上来的井水,快要被冻得不能再跳动。可现在,当他看着院中苍翠欲滴的竹林时,他总会想到一些断续的片段。
关于他,和凤御北的。
他们应该有过一段不错的时光。
他能记起凤御北眉眼弯弯的漂亮模样,那双漂亮的杏眼里满满的都是他。
他在烟花下为他戴上了那枚象征着彼此一生一世的婚戒。
哦对,婚戒。
裴拜野急急忙忙去看自己的无名指指根。
那里空空荡荡,别说婚戒了,就连戒指压痕都没有。
难道,是他记错了吗?
裴拜野眨了眨眼,本能地拿起电话打给小吴。
他明明记得,自己是有一对婚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