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其实是裴拜野有错在先。
某一次两人在浴池里胡闹,因为情况紧急,所以裴拜野随手取了一抹原本用于涂抹肌肤的膏体来用。
不知怎么的,那一日的凤御北格外好吃,又热又糯,又软又乖,惹得裴拜野的坏心思遏制不住地往外冒,什么浪不浪的骚话非逼着凤御北承认。
陛下被欺负得晕过去前,终于顺了裴拜野的心意。
可等到第二日醒来,凤御北回忆了一遍昨晚发生的事,把裴拜野砍了的心都有!
不过事实证明,陛下最终心慈手软没有砍了裴拜野,但他还是查清楚了自己那晚异样的原因——
就是那罐被裴拜野随手取来用的脂膏。
那罐润泽肌肤的药膏里掺了些和合花,这种花的花香本是放松身体,愉悦心情的。
但经过细细研磨后再搭配上另外的药草,制出的就是春情药。
这药膏凤御北用了许多年,但是是头一次被用作那样的用途。
可能太医院也没想到还能那样用吧……
从这件事之后,凤御北就三令五申不许裴拜野胡乱在他身上用药膏,裴拜野自知理亏,只得认下。
直到今天,凤御北眼前的这罐药膏和之前某一次他们在书房时所用膏体的气味颜色渐渐重合起来……
“呃,我能解释一下吗?”裴拜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凤御北的脸色,生怕自家祖宗下一秒就要给他来一脚。
“编吧,来。”凤御北被裴拜野气笑,冲着他勾勾手指,示意他靠近些说。
裴拜野吞了口口水,举手投降状,“商量个事儿呗,好清安。”
凤御北抱着手臂挑眉,嘴角含笑看裴拜野怎么说。
要陛下说,裴拜野应该感谢这几日的祭礼繁琐,这才让凤御北没有足够的力气一脚将他踹下床去。
裴拜野看凤御北没有直接动手,马上赔着笑凑近陛下的脸颊侧,就在凤御北以为他又要胡搅蛮缠,死不承认地狡辩时,他听到裴拜野可怜兮兮的一句话,“要打别打脸,传出去对你的名声很不好。”
……
很好,这是看上兵法了,活脱脱就是一招以退为进。
但是有效,凤御北原本蠢蠢欲动的巴掌停在半空,最终也没落到裴拜野的脸上。
“朕累了,你去偏殿睡。”凤御北说罢,把被子从头到脚一裹,咕噜噜滚到了床榻最里面,留给裴拜野一个倔强的背影。
因为顾及着皇家颜面,热战开启不了,那就只能冷战了。
裴拜野内心叫苦不迭,但他也不可能走。
这个世界属于两种人,一种是勇敢的人,另一种是脸皮厚的人,裴拜野二者兼之。
所以他硬是把凤御北从锦被里扒拉着露出一颗脑袋,用高挺的鼻梁不断地去蹭陛下的脖颈脸颊,喃喃不停地道歉。
对不起,我错了,下次再也不会了。
……
就在两人闹别扭的同时,在殿外守夜的王公公从侍卫长那里得到了一个差点没给他吓死的消息。
于是,就在裴拜野马上就要把凤御北哄好抱到怀里时,殿门外响起一阵催命似的敲门声。
这次倒是特别,是凤御北亲自开的门。
门后的床榻上,坐着一脸阴郁的裴拜野。
凤御北转身往回走的瞬间,裴拜野又立马换上一副温柔得能溺死人的笑容,好像刚刚那个不断给王公公甩眼刀的人不是他一般。
“时辰都这么晚了,又出什么事了?”凤御北整了整寝衣的衣领,身心俱疲。
可下一秒,王公公的话就让他整理衣裳的手彻底顿住,包括裴拜野从床榻上起身的动作——
“启禀陛下,先帝的陵寝……被盗了。”
“……”
夜色融融,凤御北裹着一身寒气走在青石子路上,身后跟着裴拜野和一众侍从。
这个世界好像已经有些癫狂了。
凤御北这个皇帝还没驾崩呢,竟然就已经有人敢偷盗他老子的墓?!
这已经不是要钱不要命的范畴,而是脑子丢出去狗啃,狗都不啃的程度!
就这种事,正常人绞尽脑汁也不可能想出这种自寻死路的馊主意。
偷盗凤重山陵寝的两个盗墓贼已经被羁押起来,这事儿本该归到大理寺那边审,但此事事关皇家颜面,正巧凤御北又在此地,权衡一番过后,奉陵官还是选择直接上报给了陛下。
凤御北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他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直到王公公又重复一遍,他才敢确认这世间确实有人不仅嫌命长,而且还会嫌死得太舒服。
看着满面寒气的凤御北,裴拜野有些担忧,他快走几步悄悄拉住凤御北衣袖下的手,握到自己的掌心里,“小乖别难过,那两个贼人已经落网,清安想怎么处置都行。”
凤御北张了张嘴,其实他也不是难过。
他对凤重山残存的那一丝感情,远远还不到为此事难过的程度。
如果非要说的话,他真正生气的,是此事对天家颜面造成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