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到了车棚后,她的“小铃铛”仍旧被丢到了蛮荒之地,但这次,她给“小铃铛”上了重“保险”。
她在“小铃铛”的车筐上,装了个隐形摄像头。
停好自行车,林听夏这才背着书包正式迈入校园里。
昨夜下了场雨,地面湿漉漉的。
五颜六色的落叶和花瓣粘在上面,像铺开了一本写满夏意的巨型手札,连脚步都忍不住放轻,生怕扰了这份景致。
但没办法,上午课间操铃一响,她还是被喊去打扫卫生。
孟川序拎着笤帚在一旁扫落叶,但沾了水的落叶不好清理,他干脆蹲在地上,用手指去扣,像撕便利贴一样。
林听夏则站在球场旁,肩头扛着笤帚,时不时低头嗦一口手里从校外买来的冷饮,看他们打球。
今天球场外的人比往常多了好几倍,只因陈知屿在场上,正和高二的许衍青对打。
两人都是校内响当当的风云人物,更巧的是,都和林听夏有着说不清的关联。
尤其是许衍青,前不久可是有不少人亲眼看到,他在教学楼里亲手给林听夏披上了外套。
这场球赛,自然成了满场瞩目的焦点。
随着一声哨响,比赛正式进入第二轮。
陈知屿身上穿着规规矩矩的夏季校服,起跳时衣摆上扬,不经意露出半截线条利落的紧致腹肌,周围女生的尖叫声瞬间炸开。
林听夏撇撇嘴,“嘁”了一声,在心里暗骂一句,招蜂引蝶。
少年动作干净利落,很快,得分就把许衍青他们队远远甩了一大截。
林听夏咬着吸管,原本漫不经心的眉头轻轻蹙起,眼神不自觉地认真起来。
陈知屿每一次出手都透着“稳、准、狠”,攻势密得几乎不给对手留有喘息的余地。
要不是知道两人同为学生会主席,一起共事过,林听夏简直都要怀疑,陈知屿是不是和人家有什么私怨。
她又忽然想起前些时日,自己和陈知屿的那场比赛,现在看来自己简直是在班门弄斧,陈知屿压根儿就是在逗她玩。
她低头把吸管咬的咔嚓响,这老狗竟然耍她玩!
就这样,比赛在她飞扬的思绪中宣告结束。
结果显而易见,陈知屿这队获胜。
陈知屿身上那股暗暗的较量,许衍青不是没有察觉到,只是陈知屿向来沉稳,这般带着几分锐利的模样实在少见,他一时猜不透缘由,只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说:“下次再一起打。”
陈知屿懒懒掀了下眼皮,喉间溢出一声轻淡的“嗯”,算是应了。
下一秒,他的目光越过人群,精准落向身后某个位置,眉梢还微微挑了下。
林听夏猝不及防撞进那道视线,手里的饮料猛地呛进喉咙,她慌忙低头咳个不停。
等好不容易缓过来再抬眼时,陈知屿早已收回目光,神色淡然得像刚才那一眼只是她的错觉。
只剩她心头还留着一阵慌乱的余悸。
比赛彻底散场,只留一旁的观众仍旧沉浸在刚刚激烈的赛事中。
林听夏丢了手里的饮料瓶,大步流星朝陈知屿走过去。奈何他那帮小迷妹太多,她挤了半天仍旧没挤进去,最后还是陈知屿瞥到她,主动走出人群,径自朝她这边走过来。
他俩像是天生不对盘,一靠近,周围空气里就飘着股暗流涌动的张力,旁人见状都识趣地退开,没人敢凑上前打扰。
陈知屿垂眸看她,眉尾微挑,眼底藏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运动后的少年浑身带着热意,颈间细汗晶莹,却裹着清爽的少年气,反倒将那股荷尔蒙衬得更动人。
身后云层裂开道缝,暖融融的阳光漏下来,落在他深邃的眉骨、挺翘的鼻梁上,把那张本就好看的脸勾勒得愈发耀眼。
林听夏看得失神,大脑空白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的来意。
可没等她说出话,就有一道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峙。
有人喊陈知屿的名字。
是苏棠月。
她刚刚也在看比赛,手里还拿着一瓶矿泉水,要给谁,显而易见。
林听夏突然就不想和他说话了,但又不想那么灰溜溜地逃走。
那样岂不是显得很没面子?
三人就这么僵持着。
连周围的喧闹都像淡了几分,最后还是陈知屿打破沉默,朝着苏棠月颔首,算打了招呼。
苏棠月微笑着连步走过来,手里的矿泉水被她攥得发皱,接着她抿唇把水递到陈知屿面前,温声说:“上次谢谢你给我送水,这个给你。”
陈知屿接过矿泉水,不甚在意道:“小事儿。”
苏棠月像是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愈发甜美自然,然后问他要不要一起回去,她刚好有两道数学题不太会,想请教他。
但这次,陈知屿却拒绝了。
他眉梢稍扬,盯着林听夏有些不太高兴的小脸说,懒洋洋道:“还有事,要收拾一只、忘恩负义的猫。”
林听夏愣了一秒,反应过来是在说她,抡拳给了陈知屿一下,说:“陈知屿你要死啊,说谁忘恩负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