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里全是消毒水和血腥味,空气粘稠得闷人。
林清婉像刚从水里捞出来,头湿漉漉贴在额头,嘴唇白得没血色。她躺在床上,胸口剧烈起伏,呼吸像拉风箱。
秦墨轩死握着她的手,指关节泛白。另一只手不停给她擦汗,嘴里念叨:“婉婉,再坚持一下,马上好了……”
他声音抖得厉害,那双平日冷静的眼布满红血丝,焦急心疼恐惧交织,看着比她还狼狈。
“出来了!头出来了!”
助产士惊喜的声音像道闪电。
“林女士,加把劲!深呼吸,用力!”
林清婉咬紧牙关,把最后点力气灌注到腹部。身体像要裂开,撕裂般的疼让她忍不住仰头痛呼。
“哇——”
清脆嘹亮的啼哭瞬间划破凝滞的空气。
那一刻,林清婉全身力气被抽空,瘫软在床,眼泪不受控地涌出来。
不是疼,是无法言喻的解脱和喜悦。
她成功了。拯救了世界,也孕育了新生命。
护士熟练清理着婴儿,用粉色包被裹好抱到她面前。
“恭喜,漂亮的小公主。”
林清婉努力睁眼看那个小团子。
太小了,皱巴巴像小猴子。眼睛闭着,嘴巴一瘪一瘪似乎在回味哭泣。
可在她眼里,这是世上最可爱的生物。
她颤抖着伸手,指尖轻触女儿柔嫩的脸蛋。
“你好,宝贝……”
她嗓子哑得厉害,眼泪大颗滚落,晕湿了包被。
“妈妈等你好久了……”
秦墨轩站在一旁眼眶也红了。
他伸手指轻碰女儿的小手。那只还没他拇指大的小手,竟然奇迹般抓住了他的手指,紧紧握住。
那一瞬间,秦墨轩心都化了。
“她好小……”他声音带着不知所措的温柔,生怕吓到这个脆弱的小生命。
林清婉看他那傻样,扑哧笑了,眼泪还挂在睫毛上。
“你当年也这么小。”
护士检查完:“恭喜,母女平安。宝宝很健康,六斤八两。”
“谢谢医生,谢谢护士……”秦墨轩语无伦次道谢,目光没离过母女俩。
他俯身在林清婉额头深深一吻。
“婉婉辛苦了。”他声音哽咽,“谢谢你给我一个家。”
林清婉摇头,虚弱却坚定:“不辛苦。值得。”
……
产房门开,护士满脸笑容:“母女平安!”
简单四个字像定心丸。走廊爆欢呼掌声。
林父猛地起身差点扔了拐杖,冲进产房。
看到虚弱的女儿和她怀里的小婴儿,老人老泪纵横。
“糖糖……”
他走到床边颤抖着摸女儿头,哽咽难言。
“你做到了……做妈妈了……”
林清婉眼泪止不住流。
“爸……”她虚弱一笑,带着撒娇,“我做到了。”